思斯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說道:“而且他以前練過自由搏擊,聽說是初中那會兒,整天在搏擊館里和奚行對練,兩人每天都青一塊紫一塊回學校,好幾次都被教導主任逮著問是不是在校外打架。”
今朝撲哧笑出聲兒,咬著牛串問:“怎麼還逮好幾次,問一次不就知道是訓練去了嗎?”
“因為他倆有‘前科’。”
思斯也拿了串烤香菇,撥到碗里,“好像是有次在校外打野球,他們隊友跟人起了,兩邊不知怎麼地就打起來了。”
聽到打架,今朝的眼睛睜得圓圓,有點來勁:“沒想到他倆也叛逆過,我猜是對面輸了,能組隊打球的,能差距不會太大,而他們倆過專業訓練,肯定知道怎麼揍人最見效。”
思斯敲了下鐵簽:“bingo,不過后來還是吃了虧。”
當時一起打架的是隔壁學校學生,有幾個挨揍的,輸了不服氣,撂下狠話讓奚行和司壯壯有本事放學別走,結果第二天沒到放學,兩人就被教導主任逮住,每人記一次大過。后來才知道,那個撂狠話的小子本沒打算來應約,早就想好要去找老師賣慘來治他們。
思斯夾著吃半截的香菇,回想著司壯壯的語氣:“聽說當時他倆認罰也沒辯解,畢竟打群架是事實,后來再有類似事,他倆能不手就懶得,用奚行的話來說能用腦子解決就別手,打得不痛快還麻煩。”
今朝咬著吸管垂眸,難怪那次撬忒修斯之車,他也沒想打架,找警察去端賊窩確實比單槍孤勇要明智。
“予航說原本學搏擊是為了能手別BB,但那件事后他也覺得奚行說得在理,在外頭打架得收著打,不痛快還得背責,不如在搏擊館里對打來得實在。”
思斯在加熱烤盤上找烤串,拿了串淀腸,嘆:“他跟奚行是真的好,從小到大在一起,連大學都在同一個城市,可惜你沒和他們一起去京北,不然我肯定經常跑去京北找你們玩。”
“是啊,可惜的。”
想起自己的失約,今朝抿了下角,聲音帶著點歉意:“那個決定很突然,當時我沒辦法理好……除了我小姨,所有親戚都指責我沒有維護好父母的關系,即使我逃到杉磯,他們仍是打國際長途找到我,要我回來勸爸媽。”
“逃?”
思斯聳著眉,如聞駭言,前兩年聽今朝提過父母離婚,但并不知道其中細節,憤憤問起:“朝朝你不是自愿去留學的嗎?他們憑什麼指責你。”
今朝轉著可樂罐,看吸管劃出圓圈:“是我自己要去的,當時比較崩潰吧,次數多了有點自我懷疑,想不通為什麼我的世界一下就變天了……”
停頓了下,釋懷笑笑:“到杉磯沒多久,有次我去圣蓋博山等日出,下山后就決定換號碼,一直換到沒人能找到我,也一直沒回國,這樣就不用煩惱去住誰家的問題。”
看著今朝的眼神由黯然轉為豁然,思斯跟著點點頭,問:“那你看完日出就悟明白了?”
“不是。”今朝了張紙巾手,搖搖頭,痛心疾首道:“等日出等得太久,著涼冒了,那邊看病好貴,我圖省錢沒買學生保險,為此花了一大筆錢,所以我不能再讓這些事去傷害我小的錢包了。”
沒想到是被錢教育了一頓。
思斯噗地笑,舉起茶杯和今朝杯:“果然是朝朝,不服不行!”
服務員端著一份冰激凌球路過,思斯提議:“咱們也點份冰激凌吧,你以前不是說吃冰激凌的日子都不會太壞嘛。”
記得,今朝以前除了喜歡喝可樂,課間總喜歡拉一起去學校超市買冰激凌,邊吃邊揚眉嘆今天又是個好日子,那時還納悶說等下就要發試卷了覺又要考砸,今朝攬著肩膀,一副萬事無憂的模樣,嘻嘻笑說:“放心吧,吃冰激凌的日子都不會太壞。”
今朝嗯了聲,拿起手機掃碼加單。
其實那句話的起源來自宋惠。
小時候,今朝常和哥哥比賽吃飯,總是第一個吃完,然后抱著媽媽大央:“快帶我去浪漫吧。”
所謂浪漫,是去街口小賣部買冰激凌,五六的花花紙,是今朝眼中最浪漫的東西,因為媽媽說,第一次和爸爸約會就是散步去吃冰激凌,然后冰激凌都融在手里也不知道。
那時今朝不懂,媽媽為什麼不知道冰激凌會化,但記得媽媽說起這件事時,眼角眉梢都浸著笑,為此今朝認定冰激凌無比浪漫,因為它和約會有關,也和快樂有關。
吃完飯,司壯壯來接思斯回寵基地,今朝和思斯在商場出口道別,提著袋子去乘地鐵。
聊天聊忘時間,差些沒趕上地鐵末班車,回到小區已經十一點。今朝走出電梯打了個哈欠,幾天出差忙工作趕飛機,吃飽以后就覺困意上頭。
路過2602,又是一陣汪汪聲。
今朝懷疑小Q是不是在門邊安了窩,走過門鈴攝像頭兩步距離,才回頭瞥一眼。
巧,大門無聲打開。
奚行穿著睡,拉開大門,一團冷氣跟著撲出來,他一慵懶地往門框上靠,手里著游戲手柄,腳邊還有一只跟出來的小Q。
今朝有些尷尬頓在原地。
千不該萬不該,為什麼要回頭。
隔著兩步距離,奚行睨一眼,像是值班老師逮著夜不歸宿的問題學生,聲音不不慢:“這麼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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