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恰好走過來的奚行聽到這句,他雙手環,腦袋一歪,冷聲嗤笑:“你第一天出來見世面?”
場上幾人面面相覷。
幾位投資人和導演是帶著點看好戲的心理,他們認得奚行,知道他與趙昕關系不淺,看樣子就不好惹。
而那位投資老總被人這麼招呼,已是面紅過耳,沒搞明白自己那句玩笑有何錯,平常大家都這麼說,重技重資源的圈子本就如此。他赤急白臉找補:“本來就是,導演圈本來就沒幾個的,誰知道們是不是真的懂拍片。”
最大的荒謬。
是將本就如此當做真理。
奚行懶懶睨他,拿過今朝手上名片,斂起眼皮,冷淡瞧了眼,回遞給那老總,態度倒還算客氣:“有事說事,沒事您回吧。”
今朝不稀罕那勞什子項目,聽到這兒笑出聲:“確實沒什麼見識。”
奚行跟場上另幾位頷首,算作招呼,擰開手中水瓶遞給今朝,問:“星耀的人在那邊,你想見見嗎?”
今朝嗯了聲,接過瓶子咕嚕嚕喝幾口水,跟奚行往另一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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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多,天空蒙上薄薄暗。
老街區的排擋商鋪點亮招牌,街道車水馬龍的那一刻,這些粥舫排擋的生意就跟著熱鬧起來。
灣市排擋最歡迎的夜間食是海鮮砂鍋粥,這兒全年夏季漫長,一直有吃粥做主食的傳統,在糯無形的白粥中加各類蝦蟹海鮮,或是鵪鶉鴨等食材,甭管胃口好不好,坐下來都能喝下兩碗,再配上幾盤饞哭隔壁家小孩的烤串,晚餐宵夜一次搞定。
前兩天司壯壯嚷著要來這家老字號排擋,和思斯在電玩城沒玩多久,就先行過來排隊拿號。奚行和今朝來到時,剛好落座,點完單。
沒多久,服務員送來一壺滾燙茶水和盛水缽。司壯壯將茶水挪到中間,翹首往廚房烤串方向瞄幾眼,回過頭,大馬金刀說起即將出發的莫斯科之行。
“我上邊那位不知從得來消息,非要組織考察團,去莫斯科看市場,要是夏天去就算了,我查了氣溫預報,那邊十月十一月就開始下雪,想起來我就哆嗦。”
思斯在邊上支著手機,看寵基地的監控,周末基地生意好,到了這個點,還有幾個客人在狗舍里看狗子,聽到這兒安了句:“到時帶上大,應該夠應付的。”
很快又送來幾盤小食和飲料。
今朝和星耀投資人聊了半小時,嗓子都快冒煙了,此時已經力竭,完全不想講話,見著飲料,率先拉開一罐冰可樂,喝幾口,今天穿的短,擺收攏起來,雙腳并膝踩著椅杠,邊喝邊看思斯手機里的監控。
奚行長,坐矮椅上憋屈,只能敞開抻遠些,一條抻到今朝凳腳,膝蓋不小心杵著大皮,兩人都沒避開。
他若無其事地,拆開兩副碗筷包裝,塑料團,扔進盛水缽,倒茶水涮碗筷,也笑了:“壯壯,之前在京北你不抗凍的嗎,大雪天穿單跑場。”
“今時不同往日咯。”
司壯壯夾起花生米,有滋有味嚼幾下:“我是有家有室的人,留思斯自己看寵基地,我不放心。”
思斯分出一個眼神,聲安了句:“你放心吧,寵基地我可以搞定。”
食陸續上來,熱氣騰騰的蝦蟹粥盛在砂鍋里,邊上還有幾盤烤串和兩打生蠔,大排檔老板家有喜事,每桌都送了一打百威啤酒,也一并堆在桌上。
司壯壯不知犯了什麼憂愁,拉開啤酒環,仰頭燜了半罐,咬幾口烤牛,拿紙巾一抹,叨叨起來:“我那是擔心寵基地嗎,這一走就是半個月,山長水遠的見不著面,我不適應。”
思斯:“……”
今朝愣住,沒想到壯壯還有這面。
奚行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壯壯打小就多愁善,上大學解放后學了點油腔調,跟孩們鬧一片,其實正經沒談過幾次,好不容易跟思斯談上以后,鬧過幾次分手,每次都是壯壯求饒,毫無疑問的全心全意,估是初次遠行,壯壯有分離焦慮。
奚行撈過司壯壯的空碗,盛半碗粥,推過去,沒臉沒皮刺了一句:“壯壯別哭啊,人老板家搞百日宴喜事,咱不能跑來人家飯店掉眼淚。”
今朝:!!!
聽奚行這麼一說,今朝立刻放下勺子,全部目聚焦到司壯壯臉上,大排檔燈火通明,喊服務員下單的,剛走進來找桌位的,還有端小山高的食托盤來往的,熱熱鬧鬧煙火氣十足,在這環境里,觀察司壯壯這種威武軀哭鼻子,機會難得。
司壯壯本來只是醋思斯對他不上心,也沒到淚點上,被奚行刺激到,更不能讓緒繼續,他放下啤酒罐,長吁短嘆:“不管了,時間一到我就買機票回來,我看那邊本來也沒什麼考察的必要。”
今朝點點頭,拿起勺子喝粥。
奚行在剝蟹殼,將蟹放到今朝碗里,拿指背彈了腦袋,沒好氣地問:“壯壯回來跟你有什麼關系?”
今朝小小聲說:“他的套路我二十年前就玩過了,秒變臉吸引大人注意。”
吃完砂鍋粥,七點多不到八點,司壯壯意猶未盡地吆喝起來,去附近的純K唱歌,奚行想到明天今朝還得早起趕飛機,直接拒了。
奚行結賬回來,見今朝盯著桌上沒開封的幾罐百威,問了句:“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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