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晨書：“別看了，吃飯。”

“為什麼？我還想出去玩呢。”可憐地咕噥。

應晨書：“不會天天下雨。”

“那我們明天就回去啊。”

“誰跟你說的。”

君熹回頭看他：“嗯？”

應晨書：“玩夠了我們再回。”

君熹默了默，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總覺得他時間應該沒那麼多，但是他總有他的理由。

“小朋友初三了。”應晨書忽然對小的問起了話。

一直在降低存在的君筱驀地抬頭，板板正正地行了一聲：“嗯，對。”

“高中打算上哪兒讀？”

“我……我還，不確定。”

君熹想起那天電話里妹妹說的事，遂問：“你是不是想去覽市讀？”

“我無所謂……哪兒都行。”

“反正去瑚洲市區讀離覽市也很近，就干脆去覽市讀吧。”

“你以前那個學校，培養的目標都是北市的重本。”

“怎麼了你嫌棄北市啊？不想去？”

“……”

君熹看著小姑娘吃癟的表，一笑，“你就在覽市讀啊，等你考大學的時候，你姐姐工作肯定很穩定了，能養你，你可以在北市吃香的喝辣的，可比我這幾年半工半讀過得快活多了。”

緩了緩，小姑娘問：“你不打算回來了嗎？”

君熹一時沒說話。

應晨書拿了公筷給君熹夾菜，又給小朋友夾菜。

“謝謝，謝謝…應先生。”君筱低頭吃，非常給面子。

“這稱呼……”他看君熹，“你喊我只能接，拗不過你，但是小朋友，小我這麼多，不用這麼喊了。”

君熹興趣地挑眉：“那喊什麼？小你十六歲哎，都不止一，喊叔叔？”

“……”

君熹失笑，眨了個眼：“總不能喊哥哥吧？那樣太占您便宜了。”

應晨書倒是無所謂這個：“喊叔叔，那咱倆也差輩了。”

“那我也要喊哥哥，以后讓練練喊姑姑。”

“……”

應晨書看一副很認真，真的接這個關系的調皮臉，斂去眼底的無奈和難，淺淺一笑后吃飯。

君熹去看妹妹：“你剛剛問什麼來著？”

“你不回來了嗎？不回，高雨嗎？”

君熹道：“我不回吧，回來干嘛，也就外面沒來過的人新鮮，我早看膩了高雨一不變的風景。”

應晨書：“意有所指呢。”

君熹嬉笑，“本來就是。”

君筱其實看不得姐姐強歡笑，抬頭就問：“那北市有什麼吸引人的嗎？北市好玩嗎？風景好嗎？”

君熹點頭，如數家珍：“當然啦，那是赫赫有名的北城啊，首先，它冬天會下雪，在瑚洲十年都未必能下一次雪，風景名勝自然也數不勝數，四年大學你有得玩。北市的紅墻灰瓦，瓊樓玉宇；高樓大廈不眠不休的燈……北市是個姹紫嫣紅的不夜城，和高雨的日落而息完全不一樣，所以它也有綿綿不絕的工作機會，留在那兒不死，留在那兒總有一線機會，會給人力。這些，瑚洲都缺乏，高雨都沒有。”

君筱點點頭：“知道了，所以所有人都向往那里。”

君熹低頭吃起應晨書給夾的海鮮，呢喃：“也不是人人都向往，只是，你還小，你不懂，人總要生活嘛，普通人生來不是為了找個好山好水的地方休息，是為了活著。”

“那你是不是可以積攢一定的工作經驗后，就回南方來？到覽市來？覽市也不比北市差吧。”

君熹抿抿，瞄了眼應晨書，又瞄了眼妹妹，在期待的目下，忽而明白了問這些話的意思……

君熹點點頭：“可能，也許吧……人總不會一輩子在外漂泊，我說的都是暫時的。”

應晨書夾菜的作微微頓了下，隨即又不聲地將菜放到的碗中。

再次放小君筱碗里的時候，開口有些遲疑：“謝謝應……謝謝，哥哥……”

應晨書頷首：“果然還是哥哥好聽。”

滂沱大雨在飯后還持續了一個小時。

小君筱到樓上寫周末試卷去了，君熹在客廳中給應晨書展示的南方茶藝～

應晨書什麼都給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張口閉口都說他們熹熹很棒。

君熹聽到最后，說：“跟在您邊，這輩子就算什麼都沒努力，也會過得非常好，心靈上的那種滿足。反正人這一輩子，很多時候就是在追求別人的認同。”

“我也不是盲目夸的，你確實才華橫溢，樣樣通，尤其……”

“尤其什麼？”

君熹給他端了最后一杯茶，外面雨已經停了，心地要出去玩了。

應晨書端起晶瑩剔的茶杯，聞著上面繚繞不絕的高雨茶香，“尤其，心境比大部分人通……”他迎上小姑娘遞來的眼神，“熹熹，人這一輩子，盡管很多時候是在追求別人的認同，但是你要學會不一樣，要讓自己認同自己。”

君熹微愣。

應晨書也沒和繼續探討需要認同自己什麼，他喝下那杯高雨出產濃茶，放下杯子，說了句這是他喝過的，最有味道的一種茶。

君熹也不懂他的意思，起說沒雨了要去玩。

手撐在桌上站起時，推倒了裝著滾燙熱水的茶盅，陶嘩啦作響的同時君熹也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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