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回事?”霍延是個極聰明的人,馬上便知道左嬰必定是在騙,隻是原因……
淩巧深吸了一口氣,說:“左嬰不讓我說,他不想連累你。”
“什麽?什麽意思?”
“他得了漸凍癥。”
這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霍延足足愣了半天,仍然不敢相信。
“琪琪,是他拜托我帶走的,因為他無法繼續養了。”淩巧神默然,說,“你去看看他吧,不過他很有自尊,怕是不肯讓你看。”
霍延直接打車到左嬰家裏。
見去而複返,左嬰心中有數,打開門,禮貌而客氣的迎進來。
“霍老師,您有什麽事?”
霍延盯著他看了半晌,眼前這個人從哪裏看都那麽正常,怎麽會得這種治不好的病?
“左嬰,你……”低頭,隻見他開門的手似乎有些不控製的輕微。
左嬰也察覺到了,將手往後一背,臉上表依舊淡然如初。
“沒什麽,我會慢慢習慣的。”
霍延著他,心中忽然湧出一抹心疼,撲過去抱住左嬰,哭著問:“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故意說要跟前妻複婚,是想讓我毫無牽掛的離開,自己一個人等死嗎?”
左嬰平靜的拉開,微微一笑,出很溫和的笑容。
“我不能對你說,抱歉之前讓你難過。我知道,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你會為了我放棄許多。我不能,也不忍,看著你在我上浪費時間。”
“這怎麽能浪費時間呢?我可以幫你啊!”
霍延很不理解,這難道就所謂的自尊嗎?
“我這個病,說起來慚愧,還真的需要別人幫忙。”左嬰摘下眼鏡,想要一下,手一抖,差點掉到地上。
霍延看著很心疼,可左嬰要強的,自己重新戴上了眼鏡。
“不過我不想讓你幫我,我們認識時間不長,雖然見過父母,卻並沒有談婚論嫁,我不能拖累你。”
“我不怕你拖累!”
“但我不能這麽做!”左嬰的語氣強勢起來,“延,你走吧,我們關係還很淺,忘了就忘了。我隻能說這麽多,再見。”
“左嬰!你在胡說什麽,的事,哪有那麽容易斷!”被推出門的霍延來了倔勁兒,知道左嬰是不想拖累,為負擔,可他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放棄他。
霍延尊重他,在出國之後,暗中聯係許多國際上的名醫,希可以找到幫左嬰的辦法。
回憶到這裏,盛惜昭方才明白,怪不得霍延出國之後,變得特別忙,原來是這個原因。
因為早就休學,對於學校的事便知道的很,陳宸也因為上了新年級,不再上左嬰的課,因此竟不知道他患重病。
有時在校園裏見他,陳宸還跟他打招呼,左嬰一如既往,除了日漸瘦削,竟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那現在左老師怎麽樣了?”
霍延歎了口氣,說:“這種病沒有什麽特效藥,我給他找的醫生,都是頂級的,隻能說盡量延緩。”
孩兒聞言,眉頭深深鎖了起來,這是認識的一位老師,如今得了這種病,從心底裏覺得難過。
“他現在生活還算能自理,我請了護工來照顧他和他父親,左嬰就是為這個事打電話來的。護工是我請的,他沒資格人家來或走,我都提前跟護工說好了,他病多,脾氣不好,就算讓他走,他也不能走。”
霍延淡淡一笑,原來這就是不接左嬰電話的原因,左嬰找不到,自然也就不能讓把護工請走。
很難想象,在這種環境下,仍一如既往的開朗樂觀。
“那……你們就因為這個分開了?”孩兒有點心疼霍延。
“其實……不是。”霍延遲疑了一下,說,“其實是因為我發現,他對我並不是,而是……激。”
“激?”
“是啊。”霍延略顯無奈的說。
回憶起來,和左嬰之間的點點滴滴,都是在主。主幫忙,主表白,以為是他格斂,但其實隻是因為他並不。
“他對我,隻是激。我不需要他激,所以,我們分開了。”
“怎麽會呢?左老師之前當著老太太的麵,都答應贅了,我不相信。”
“是,他是答應了,可他是因為激我才對我產生,並不是因為喜歡我。這樣的,我是不會要的。”霍延站起來,懶腰似的,長長抒出一口氣,很瀟灑的樣子。
“昭昭,別為我難過,我一定能找到一份真正的。”
看著這樣灑,盛惜昭從心底裏佩服。
也隻有這樣的格,這樣的學識,才會有這樣豁達的襟吧。
霍延離開後,左嬰又找到盛惜昭,當得知已經離開之後,左嬰倒是有些許失落。
“左老師,您要是喜歡七姑姑,您就追呀?”
“不用了,過得幸福就好。替我轉告,護工和醫生,把我照顧的很好,請勿掛心。”
左嬰雖然病重如此,卻仍然彬彬有禮。
盛惜昭把這話轉告給大洋彼岸的霍延,聽出孩兒似乎有些惋惜,霍延反而安:“昭昭,你應該為我高興,我又有機會去追尋我的了。”
孩兒噗嗤一聲笑出來。
放下電話,霍延輕輕歎了一口氣。別人不知道,卻知道,他接的好意,是讓安心。
他還是那麽冷靜的一個人,即使在生命進倒計時的時候,仍然能夠坦然的安排好所有的一切。
兒、父親、工作……甚至自己,他也有所安排。
可是,恰恰是他的這種安排,卻讓覺到了那種客氣與疏離。
他不願意讓陪自己麵對病痛和死亡,不忍心拖累、連累,在旁人看來,這就是言小說裏含蓄而不會表達的男主,但霍延知道,他是激,不是。
真正的,是割舍不掉的。
不過,還是會陪著他,一直到生命的盡頭,但,那是以朋友的份了。
瀟灑率真,敢敢恨,對於不如意的事,從來不藏著掖著。對於,亦是如此,拿的起,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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