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宗玉笙下了車就直奔拍攝場地。
今天有一個“關殘疾人”的慈善宣傳短片要拍攝,這個短片的主要容是一段以“打破偏見、掙束縛”為主題的水下舞蹈。
導演和編舞老師早已在現場等著了,宗玉笙一進門立刻道歉。
“抱歉抱歉老師們,路上堵車嚴重,來晚了。”
“沒事,你快去化妝。”導演陳寧是個新人,工作認真嚴謹,但沒什麽架子,很好說話。
“好。”
宗玉笙去換上了拍攝時要穿的白子,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將頭發紮幹淨利落的高馬尾。
導演和攝像師都已經準備好了。
宗玉笙一到現場,就下到水裏。
這段舞蹈,已經排練過無數次,練到形了記憶的程度,這次拍攝唯一的困難,就是宗玉笙在水下憋不了太久的氣。
盡管早在一個月前宗玉笙就已經開始由教練帶著水下集訓,也天天在家裏的浴缸裏苦練憋氣,但要在水下做好表管理的同時又完展現舞蹈作還要長久憋氣,屬實有點太難了。
“笙笙,按照原計劃,跳一段出水換氣,你隻要保證在水下的每一個作都跳得好看,剩下的給後期。”陳寧說。
“好。”
宗玉笙潛水下。
導演命工作人員用一盞18K的燈在水下打出一束燈,宗玉笙就在這束的照耀下,踏著水花翩翩起舞。
第一段作跳完,從水下冒出來換氣。
“不錯不錯。”導演鼓勵,對著瘋狂豎大拇指。
宗玉笙笑了笑,補了個妝,再一次潛水下。
第二次下水,宗玉笙跳著跳著覺上來了就有點忘我,在水下的時間也更長。
“笙笙。”
約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喊。
宗玉笙這一口氣,也恰好到了終點,對攝像老師比了個結束的手勢,“嘩”的一聲從水中一躍而出。
拂開臉上水花的瞬間,看到了一臺椅,以及椅上的那個男人。
男人穿著黑高定,眼神淡漠,大長屈於椅,就像是被束縛住的雄鷹。
邵崇年?
他回國了……
宗玉笙這個念頭剛閃過,就對上了男人冷冷的眼神。
果然是他。
“笙笙,快出來。”
宗玉笙撐著泳池邊的瓷磚,跳出水麵,上的白,裹在上,彰顯著曼妙的姿。
導演陳寧跑過來,遞給一塊浴巾,順勢給介紹:“笙笙,這是邵總,這次慈善活的最大讚助人。”
“你好,邵總。”宗玉笙披上浴巾,和他打招呼。
邵崇年點了下頭,目掠過,像是完全不認識一樣,示意後的曹毅繼續往前走。
曹毅目不斜視,推著邵崇年繼續往另一側的拍攝現場走去。
在場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邵崇年,大氣不敢,等他的椅走遠了,才相互對視一眼,鬆了口氣。
“天啊,今天竟然見到邵崇年本人了。”有人輕聲慨,“怎麽坐個椅,氣場還是一米八啊?”
“太帥了,帥得我想去撲倒他的椅!”
“霸總文學照進現實,我算是明白了,小說裏說霸總坐椅還讓主一見鍾是怎麽回事,這換誰誰不一見鍾啊?”
陳寧輕咳兩聲:“好了好了,別太過啊,這次慈善活,可全都是因為邵總才能辦起來,你們都放尊重一點,人家是金主。”
大家不說話了,繼續各忙各的,沒人注意到後的宗玉笙,目一直跟著坐在椅裏的那個影。
**
一個下午,水下的拍攝終於順利完。
結束後,導演陳寧提議大家一起聚個餐,所有人都拍手好,宗玉笙當然也不能掃興。
“今天這麽辛苦,帶大家吃頓好的。”陳寧雖然是新人,但聽說是個家境優渥的富二代,平時他對合作的工作人員出手都很闊綽,吃的喝的,每次都點最好的,這次是結束餐,肯定更得講究。
陳寧命助理訂了君酒店。
君是邵氏旗下的酒店,海城之數一數二的格。
“哇塞,陳導真是出手闊綽啊。”
“等下上菜你們都先別夾啊,先讓我拍照發朋友圈。”
“好的你拍,我去盜圖。”
大家都在說笑,宗玉笙卻滿腦子都是白天到邵崇年的場景。邵崇年已經回國了,去君會不會又遇到他?畢竟,君是他的產業。
快一年沒見到他了,心裏還是很想念他的。
“笙笙,你想什麽呢?一下午都靜悄悄的?”
宗玉笙忽然被陳寧點到,幹笑兩聲:“沒什麽,想等下怎麽宰你一頓呢。”
“盡管來宰,樂意被宰。”陳寧大大方方地說。
大家都拉長聲音“哦”起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寧對宗玉笙格外照顧,明顯是對有意思。
這句“樂意被宰”更是百轉千回,蘊藏了太多的小心思。
“都瞎起哄什麽啊。”宗玉笙看陳寧一眼,“你們宰陳導的還嗎?”
“就是就是。”陳寧怕宗玉笙尷尬,連忙解釋,“我可沒對誰偏心啊,對你們都一視同仁的。”
大家想想,也是,陳寧這幾天,可沒虧待任何人。
進包廂後,陳寧點了菜。
沒一會兒,菜就一道一道上桌,不愧是大廚品質,每道菜都讓人讚不絕口。
宗玉笙麵對一桌子味佳肴,卻沒什麽胃口。
“笙笙,你怎麽不吃啊?菜不合口味嗎?不合口味的話,再點幾道吧。”陳寧說著要把菜單遞過來。
“不用不用,我控製重,不能吃太多。”宗玉笙說。
“笙笙你都這麽瘦了,還控製啥重啊。”化妝師接話,“我要是生的你這麽這麽瘦,我出門都能橫著走。”
“就是,我都不敢想我要是生你這樣,我每天早上照鏡子得有多愉快。”
桌上幾位士都對宗玉笙開啟了“誇誇”模式,宗玉笙有點“被誇焦慮癥”,被們說得臉都紅了。
“那個謝謝大家了,我先去上個洗手間哈。”宗玉笙趕起,找了個借口走出包間。
就是這走出包間的空檔,沒想到,又到了邵崇年。
酒店的經理正跟在邵崇年的椅後麵巡店,看到宗玉笙忽然從包間裏出來,酒店經理趕揚起禮貌的笑臉對宗玉笙點點頭。
宗玉笙也對他笑了一下。
他們兩個彼此都不認識,隻是這會兒宗玉笙是酒店的客人,酒店經理怎麽著也得在老板麵前表現出對客人熱的態度。
邵崇年還是那副淡淡的表,目掠過宗玉笙,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直接就過去了。
宗玉笙心裏難掩失落,但還是趁著邵崇年他們離開,攥住了跟在最後麵的曹毅。
“宗二小姐,有什麽事嗎?”曹毅畢恭畢敬地站在宗玉笙的麵前。
“他什麽時候回國的。”
“今天早上。”
“他的怎麽樣了?”
“還需要治療。”
“那怎麽忽然回來了?是過幾天還要走嗎?”
曹毅看了宗玉笙一眼,幾秒猶豫後,還是如實道:“邵總不在這段時間,邵氏不太平,所以邵總把醫療團隊都帶回國了,準備一邊在國工作,一邊繼續接治療。”
宗玉笙點點頭。
“宗二小姐,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曹毅的職責是保護邵崇年,他不能擅離職守太久。
“好。”
曹毅趕大步跟上邵崇年他們一行人。
宗玉笙著他們的背影,輕輕沉了一口氣。
一年前,那顆子彈打得邵崇年差點癱瘓在床,這一年裏,邵崇年一直在國外接治療,但他依然沒能擺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站起來。
也是這一年裏,邵崇年大變,變得越發冷漠疏離。
剛出事的那段時間,宗玉笙每天都在醫院,希能陪邵崇年度過這個難關,但邵崇年卻拒絕見。
後來宗玉笙實在忍不住闖了他的病房,要他說出不見的理由。
邵崇年直接告訴,他從來沒有真正過,之前和在一起,隻不過是貪的,僅此而已。
宗玉笙當然不相信他說的話,猜想,邵崇年是無法承自己可能癱瘓的現實,不想拖累,才會對說出這樣傷人的話,所以,依然每天去醫院報道。
直到一個月後,宗玉笙在邵崇年的病房裏看到了富靜湘。
出事後一直鬱寡淡的邵崇年,對著富靜湘出了久違的笑容,那一刻,宗玉笙才恍然醒悟,或許邵崇年說的不是真的。
他有自己念念不忘的白月。
而現在,他低穀時,他的白月重新回到他邊了。
宗玉笙永遠忘不了自己那天離開醫院時的心,原本已經打算好了,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邵崇年,可沒想到,繞了一圈小醜竟然是自己,他本不需要。
富靜湘出現之後的隔天,邵崇年就出國去治療了。
宗玉笙甚至都沒有等到他一句告別的話,就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而邵崇年出國的一周後,就有八卦雜誌報道說,富靜湘也跟著他一起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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