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能想明白的事,皇上卻不信我……”
皇后淚眼朦朧,語氣里帶著哽咽,連鼻尖都迅速泛紅。
“這些年來我一直陪在皇上的邊,我以為他是對我有意的……”
像是心中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猶如孩子那樣哭著訴說自己心里的委屈。
一旁的嬤嬤聽著,都忍不住鼻尖一酸。
“娘娘,您要保重子啊。”扶住皇后的手,安道。
謝苒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中悲涼。
雖沒有宮服侍皇上,卻也知道帝王之家,素來薄寡義。
像先皇那般長的,只怕幾代都尋不出一個來。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奢求什麼了。”皇后制住自己心中悲愴的緒,紅著眼睛道,“皇上想怎麼對待我,那便隨他去吧。他若想將我這后位奪了,給他喜歡的人,也隨他的意。”
這次的事,看來是真的傷了皇后的心,否則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您難道不想再翻了?”謝苒微微皺眉道。
原以為皇后是個有斗志的,可如今來看,也不過是被所困擾的可憐人。
“我還能有什麼法子翻?”
皇后苦笑一聲:“當初顧答應的的確確是坐了我的步輦才會小產,那些宮人也是從我的宮中出去的。可是……皇上的作太快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拷問他們是如何讓顧答應從步輦上摔下來的,他們便被死了……”
所以,說來說去,那件事其實也跟皇后無關,自己知道事不對勁,可是人全都被死了,又能從誰的里問出答案呢?
謝苒聽著,卻是微微皺眉:“所以說……當初顧答應小產,跟皇后您沒有關系?”
皇后的這些話,即便是謝苒也不能全信。
更何況,當初的確懷疑過這是皇后的手腳。
“王妃娘娘,這件事奴婢可以對天發誓。”
還不等皇后開口,邊的嬤嬤便一臉堅定道:“皇后是奴婢自小看著長大的,當初進宮之時,皇后娘娘也是因為信任奴婢,才將奴婢帶進宮。皇后是什麼子,奴婢再清楚不過。平日里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麼會去害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呢?”
對皇后是什麼子,謝苒還是持懷疑態度,但嬤嬤的話倒是讓謝苒稍稍放心了些。
“如此說來,當初顧答應那件事,娘娘也是被冤枉了。”
皇后微微抿了抿,面容苦道:“我知道,當初我對你的態度,讓你對我有所懷疑。”
曾經將謝苒視作敵人,態度并不算不上多好。
如今落難,來看的人也只有謝苒。
“宮中的事,臣妾也只是道聽途說。”謝苒只能委婉道,“但是這次馮貴人小產,卻是疑點眾多。”
首先,但凡是手段高明之人,要想下藥害人小產,都不可能在自己送去的東西里面下藥。
這不明擺著告訴大家,藥就是下的?
“這件事到如今奴婢都想不明白。”嬤嬤低聲道,“那盤點心,娘娘送去了各宮,唯獨是馮貴人宮中的點心查出了問題。”
一碟子點心會經手許多人,哪怕是馮清自己宮里的人,也有可能下藥。
總之,要想陷害一個人,有的是法子。
“罷了罷了。”皇后苦笑著道,“這件事,便到此為止吧。”
看得出來,是已經完全死心了,不想再做任何掙扎。
相比起被冤枉,讓更絕的,是皇上的態度。
“這冷宮一進,再出來,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謝苒輕聲道。
“出不出來,于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皇后拿著手帕輕輕了一下眼角的淚珠,淡淡笑了一下,“當這皇后這麼多年,我沒睡過一日安穩覺。我日夜擔憂的,都是這皇后之位被奪走。”
知道,以的品貌德行,是萬萬當不了一個皇后的。
只是一個太傅的兒,母家既沒有任何實權,本也沒有善于工心的能力,能當這些年的皇后,已是上天恩賜了。
謝苒不知該如何安了。
“今日多謝你來看我。”皇后朝著謝苒微微一笑。
許是將心中怨結說了出來,的表瞧著比謝苒初進來時好多了。
“臣妾幫不了娘娘什麼。”謝苒微微垂眸,說道。
跟皇后說了這麼多,謝苒的心里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整個后宮里,除了皇后權利最大,更大的,還是皇上。
有些事,連皇后都措手不及,卻在反應過來之后早就被理好了。
謝苒不得不想,在這兩次小產事件里,皇上究竟足了多?
原本以為是皇后手段不夠高明,害人小產卻落人把柄。
可如今來看,或許從一開始,皇后就是被當槍使的那個。
當然,這些話謝苒沒有跟皇后說。
沒在皇后宮里留多久,眼見著皇后不肯再開口后,便起告辭了。
屋外,素香看見出來,立馬迎上來:“王妃,沒事吧?”
“沒事。”謝苒朝淡淡笑了笑,“走吧,咱們該出宮了。”
素香瞧著臉不太對,卻也沒敢多問什麼,跟在后出了皇后寢宮。
說來也是巧了,才走出去沒一會兒,便看見一抹悉的影映眼簾。
謝苒瞇著眼睛瞧了一眼,認出那是顧文秀。
到底是當了答應不一樣了,跟從前的宮裝扮不一樣了。
著一藍綢明花薄上,寶藍緞子花刺繡八幅馬面,襯的段曼妙苗條,發髻上斜著幾支白銀卷須紅寶石簪子。
本就生的不錯,之前當宮時不敢仔細打扮,怕被上頭的主子瞧上妒恨,如今卻是不怕了。
一雙細長柳葉眉畫的致無比,櫻桃小不點兒紅,臉蛋泛著淡淡的,瞧著氣極好。
在謝苒打量時,也看見了謝苒。
顧文秀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在奇怪謝苒為何在這里。
但很快又想明白過來,這是謝苒剛去見過皇后。
顧文秀走至跟前,微微揚,致面容浮起一抹淺笑:“王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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