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敵賣國的罪名還不夠他死上千回?”
石架上的燈花在他面上投落一片影,襯得那雙漆沉雙瞳愈發戾縱橫。
謝昶仍是那般游刃有余的模樣,只是在拭指中的漿時,忽然皺了皺眉。
胃里翻江倒海,還有突如其來的、類似于心慌的緒。
面幾乎在一瞬間煞白,甚至額頭都滲出一層薄汗。
他閉目凝了凝神,克制住那想吐的,隨手將棉巾扔給手底的長隨,轉出了詔獄。
底下人瞧見他的臉,都嚇得冷汗直流。
他們這位首輔大人雖是文臣,可向來殺伐決斷,手腕狠辣,談笑間斷人生死,詔獄里手起刀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從未有過今日這樣的反應。
與此同時,江上客船。
阿朝從噩夢中驚醒,一張小臉慘白得幾近明,額間浮出細汗,手掌無力地撐著床榻,吐得昏天黑地。
作者有話說:
開文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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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獨占卿卿》
皇帝駕崩,諸方勢力蠢蠢。
是夜,攝政王一染盔甲,眸冷鷙,提劍殺進紫宸殿。
十五歲的小皇帝瑟瑟跌在地上,看著高大危險的男人步步近,心想父皇說得沒錯,他權大欺主,覬覦皇位多年,如今恐怕不會放過……
地往后,“皇……皇叔……你要什麼,朕……朕都可以給你……”
男人慢悠悠地蹲下,輕而易舉地將打橫抱起,“是麼,臣想要什麼,陛下都能給?”
冷的鎧甲咯得生疼,被男人抱上龍椅,襟撕開,出被甲胄磨紅的,扮男裝的暴無。
原以為皇叔一定會殺了,自己當皇帝,可沒想到,面前的男人挲著鎖骨紅痕,瞇眼輕笑。
“陛下還真是……貴啊。”
-
江山風雨飄搖,明楚卻坐穩了皇位。
只因答應了攝政王一個條件——
白日做的皇帝,夜晚卻要做他的侍妾,任由他翻來覆去。
明楚只要有一點不愿意,攝政王就會嚇唬說,要把殺了送去見先帝。
明楚怕得要死,只能服從他。
后來,小皇帝著一日大過一日的肚子,哭無淚。
攝政王親解天子鸞帶,跪在地上,耳廓著腰腹,“前朝事多,臣替陛下暫理國政,陛下安安心心將臣的孩子生下來便是。”
明楚原以為,懷孕了,不能再與他翻來覆去,皇叔一定會很生氣。
直到有一日,大著肚子不小心摔破了臉,那人紅著一雙眼,怒意滔天,險些洗太極宮。
深夜,翻來覆去睡不著。
男人撐著頭,朝臉側傷口輕輕吹氣。
“還疼嗎?臣的陛下。”
第2章
◎當朝首輔◎
連日多雨,天沉,淺淡的線掩埋在濃厚的云翳之后,攪得人心沉悶抑。
涼風攜來淡淡的水產腥氣,嘈雜喧鬧的賣聲混雜著卸貨工人的號子聲,白日的京東漕運碼頭熙來攘往,皆為利來,澹澹江面倒映萬家辛苦,拼湊通都大邑一道繁華熱鬧的剪影。
阿朝被崖香攙扶起,從船艙里走出來時,周遭鼎沸的空氣仿若凝滯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都不由自主地被牽引過來。
郎頭戴幕籬,一清落的霧青錦,腰間垂掛鏤空浮雕玉葉步,清風徐來,環佩玎珰。
月白煙緞的攢珠繡鞋徐徐踏上甲板,一襲薄綃掩蓋住絕的姿容,卻掩不住窈窕玲瓏的段。
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天子腳下樸拙莊嚴的氣派與江南水鄉含蓄雅致的韻味有著鮮明的對照。
碼頭的商販見慣了南來北往的客商,從這姑娘舉手投足間,一眼便能看出獨屬于江南子的弱婉約。
下碼頭時,蘇老板不著痕跡瞥了眼側,猶豫著要不要手去接,這一微頓,到底晚了一步,阿朝已垂眸提著擺上了岸。
只是,那一截皓若霜雪般的手腕卻盡收眼底。
這麼致的人兒,若是能自己用……
蘇老板嚨一滾,忽想起此行目的,不得不掐滅了這個念頭。
他笑問:“芊眠姑娘今日可好些了?”
阿朝下了甲板站定,幕籬遮掩住微紅的面頰,纖長的眼睫不安地輕了下,“多謝蘇老板關心,芊眠……”
“已經好多了!”春娘及時上前搶過話頭,賠了個笑:“只是姑娘方在京城落腳,難免有水土不服之癥,未免伺候不周,掃了貴人的興致,蘇老板可否寬限幾日,為姑娘請個郎中仔細瞧瞧?”
眼下這形是春娘最不愿看到的。
喝了一路的藥,阿朝的癥狀卻半點未見好轉,昨夜醒來用了些小吊梨湯,竟吐了大半。
十萬兩買下來獻寶的人,就這麼病懨懨的如何是好?
春娘生怕惹得蘇老板不豫,今日下碼頭前特意為阿朝好生裝扮一番,免得人瞧出了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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