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聽不見自己的聲音,這沒什麼,他早就接了。只是在剛才,占喜微笑著對他說話時,他心里第一次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能聽到的聲音。
——
錢塘市年宮在市中心,分兩部分。
一半是游樂場,游藝設施很稚,適合低年齡段的小朋友玩耍,顧心馳都看不上的那種。
另一半是教育局辦的課外興趣班,課程眾多,收費比民營培訓機構便宜不,報班要搖號。所以一到雙休日,年宮里就都是帶著小朋友的家長,吵吵嚷嚷,特別熱鬧。
占喜裹著羽絨服坐在教學樓外的長凳上曬太,到慶幸,這次冒比上次好得快,三、四天下來已經沒癥狀了。
離威威下課還有很久,占喜玩了會兒手機后,不自地打開微信,想問問小魚在干嗎。
又一想,小魚白天工作很忙的!不能去打擾他,再說了,為什麼老和小魚聊天啊?沒別的朋友了嗎?
轉過念頭,占喜就撥通了羅欣然的電話。
電話響過很久才被接起,耳邊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喂,占喜啊?羅欣然在洗澡。”
占喜大驚:“皮皮蝦?!怎麼是你啊?”
“怎麼不能是我?”皮皮蝦沒好氣,“我不管羅欣然怎麼和你們說的,我鄭重聲明,我和沒分手!”
“哦……那我一會兒……”占喜還沒說完,那邊的聲音就換了。
“起開!瞎接我電話。”羅欣然接過電話,“嗨,小喜兒,找我啊?”
“啊……”占喜還反應不過來,“你和皮皮蝦怎麼回事啊?”
羅欣然哈哈大笑:“沒什麼,看他可憐,再陪他玩玩。”
占喜聽到皮皮蝦的怒吼:“滾!”
羅欣然又問:“找我什麼事啊?”
“沒事,等我侄子下課呢,太無聊了,找你聊聊天。”占喜說,“你要是忙就算了。”
羅欣然笑道:“我不忙啊,最空的就是我了。”
占喜說:“哎,欣然,告訴你一個事兒,前幾天就想和你說了,我終于見到電梯里那個穿黑服的男生的臉啦!”
“哦?帥嗎?”羅欣然很八卦。
占喜想到小魚的樣子,嘿嘿嘿地笑:“帥,特別帥!”
“呦!”羅欣然問,“你那天那條朋友圈,是對著他發的吧?”
占喜:“……”
啊啊啊!羅欣然好討厭啊!連這種事都能被猜著!神婆本婆無疑了!
見占喜沒吭聲,羅欣然興了:“哎呦喂!占小喜你不對勁啊!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沒有!”占喜一口否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和他之前就認識呢!不過沒見過面,只在微信聊。”
“網友啊?”羅欣然好驚訝,“這麼有緣?又是帥哥,你趕上啊!他是做什麼的呀?”
“他……”占喜想小魚是做什麼的?
打工的唄!一個民間手工藝人,還是超冷門的行業。
回答:“和你一樣,自由職業者,不過上面有個老板,他是給人打工的。”
羅欣然“嘖嘖”嘆:“那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媽是不會同意的。”
占喜大:“我說了我和他沒怎麼樣!”
羅欣然不以為意:“沒怎麼樣你特地打電話給我說這件事?你相親三回,有哪回和我說過男的是啥樣的?”
占喜答不出來了,打這個電話,的確就是想和羅欣然說說小魚。
生生地止住這個話題,占喜又和羅欣然聊過幾句,掛掉電話。
心里又想起小魚……
想起他上清冽的草木味,想起他漂亮的手,想起他笑起來時弧度優的角,想起他害時泛紅的耳朵尖兒。
想起他始終安安靜靜的樣子……
他的眼睛溫深邃,看著時,眼神總是很專注,微微擰著眉,因為要看清的語。
羅欣然說“看上了”小魚,占喜心里一陣跳,想,哪里有嘛!和小魚認識只有二十多天,見面才三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再說了,小魚耳朵聽不見……
一點兒也聽不見。
占喜確定自己不討厭小魚,和他在一起時覺還特別舒心,但是,這不代表有勇氣去喜歡小魚。
從沒和聽障人群接過,小魚是第一個。占喜沒有經驗,不知道和小魚往時需要注意些什麼,做的一切都是發自本能,沒有勉強過自己。
是真心把小魚當朋友看的,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想,未來的歲月里,和小魚在一起的那個生,一定是非常勇敢,非常堅韌,不會懼怕來自各方面的力和質疑。格上,至要像羅欣然那樣“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而占喜覺得,不行。
周末兩天,占喜和駱靜語如計劃的那般,各有安排。
占喜說到做到,周日真的在家做了兩頓飯,番茄炒蛋、黃瓜炒蛋、榨菜蛋花湯……唯一的葷菜就是醬鴨。
只是,蒸醬鴨時是用炒鍋放水擱蒸架,蒸完后發現鴨子老得咬不,一點兒不像駱靜語蒸出來的那麼可口。
很疑地給駱靜語發微信,問明明是同一只鴨子,為什麼會蒸不好呢?駱靜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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