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水聲中,我的緒也漸漸了起來,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愿意放下心中的固執,去為了金錢上的所得而努力。我覺得,這非但不是一種迷失,反而是覺醒,因為屢次挫之后,我終于學會了用一種低于自己理想的姿態去迎合這個社會的風氣。
大約過了二十來秒,孫繼偉接通了我的電話,他似乎正在參加什麼飯局,所以伴隨著各種雜音向我問道:“兄弟,怎麼了?”
“孫哥,找個能說話的地方,我想和你聊一會兒。”
孫繼偉應了一聲,便聽到了他開門的聲音,然后那邊就安靜了下來,他這才帶著很濃的醉意對我說道:“我已經站在飯店樓頂的平臺上了,難得安靜一下,有什麼你就說吧……兄弟。”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他點煙的聲音。
我沒有急著和他聊關于曹金波那些商鋪的事,只是放輕了語氣對他說道:“知道你應酬多,但這酒還是喝點兒吧……看你這樣子,今天晚上又喝了不吧?”
孫繼偉的笑聲著無奈,他回道:“人在江湖,不由己啊。”
“話是這麼說,但這是自己的,還是護點兒的好,要不然真到了福的時候,卻落了一病,不就真得不償失了嘛!”
孫繼偉略微沉默了一下之后,還是笑著對我說道:“不說這些,說你的正事兒吧。”
我也迎著冷風點上了一支煙,然后才說道:“哥……我想找曹金波聊聊,這事兒我想通了。”
“怎麼就突然想通了?”
我低聲回道:“窮日子過怕了,不想讓父母太擔心,還是多賺點錢,心里才踏實。”
孫繼偉很是同的回道:“你這話我信,因為哥也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你說,咱們作為男人,真的是累的!……你要到了年紀,還沒有做出點兒績來,外面人看不起你不說,邊的人也嫌你沒用……我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吶,還是落井下石的人多,真心為你好的沒幾個,你要是想活得有尊嚴,首先得學會看別人臉……真的,看別人臉一點也不丟人,你想那市委書記的夠大了吧,要是政績不好,一樣得看省委書記的臉,省委書記他也不能高枕無憂的活著,他看別人臉的時候,只是咱們這種小人看不著罷了……呵呵……所以說,有時候看人臉也是對自己的一種磨煉,懂嗎?“
我不言語,不是不喜歡聽他這麼說,只是心里有點兒悟需要即刻消化。
孫繼偉卻誤解了我的沉默,又說道:“兄弟,哥今天喝的有點兒大,我說的話,你也別太往心里去。”
“沒往心里去,真的,我就是琢磨了一下,覺得你說的對的。”
“喜歡琢磨是好事兒!”稍稍停了停,他又對我說道:“對了,你約曹金波這事兒,明天我就幫你辦……據我估計,他肯定不會在乎這點房租上的小錢,所以你和他聊的時候,最好能有其他打他的點……要不然這事兒辦的幾率不大,畢竟你們之前就有過節,這點你得做到心中有數。”
“嗯,我明白……“
我的話只說了一半,孫繼偉的酒勁兒似乎就上來了,我聽見了他嘔吐的聲音……
半晌,他才又含糊著對我說道:“兄弟,先不說了……里面那幫孫子又在催我,咱們明天電話聯系。”
我趕忙回道:“你別喝了……你說個地兒,我去送你回家。”
“沒事兒,兄弟……明天電話保持暢通,等我聯系你。”
我還沒來得及應答,孫繼偉已經掛斷了電話,而我在短暫的茫然之后,似乎能看到他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可還在死撐的樣子……我忽然便不想再對他心存偏見,因為我看到了他的不容易。我甚至有點慚愧,因為在我的際圈中,他是最喜歡稱呼我為兄弟的人,但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把他當是自己的兄弟,甚至看不起他的那一套人生哲學,而他卻一直對我的事很熱心。
這樣的矛盾中,我不問自己,我這種格,真的可以和孫繼偉這樣的人為兄弟嗎?
也許,我現在不會得到答案,但強大的時間是可以驗證一切的。
……
次日,因為心里有事兒,我一早便醒了過來,然后將手機帶到小酒吧里充上了電,無時無刻不等著孫繼偉的來電,可是心里卻沒有找到太好的理由,去說服曹金波將那16間商鋪租給自己一個月。
我知道曹金波的經濟實力,他確實不是一個能看得上這點租金的人,尤其是我們之間還有過節,假如我找不到一個能讓他心的理由,這件事辦的可能真的不大。
窗外明,清風徐徐,本該因此有個好心的我,卻有點煩躁了起來。
這時,昨天一整天都沒能上面的桃子和鐵男終于來到了客棧,桃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給我買了我最喜歡吃的紅豆薏米粥,還有倆水煮的土蛋。
從手上接過這份早餐的同時,我也笑著向問道:“在山水間那邊住的怎麼樣?”
“舒服的呀,特別頂樓的那個大臺,曬服太方便了!”
“那麼好的海景臺,你拿來曬服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
桃子笑了笑,然后又轉移了話題對我說道:“對了,有個正事兒要和你說一下,本來我已經在酒吧街找到一份調酒的工作,但是葉芷昨天晚上主加了我的微信,要我去做人花酒吧的經理兼調酒師……你和關系不錯的,所以這事兒我想征求你的意見。”
我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又問道:“給了你什麼待遇?我覺得這事兒主要還是看待遇。”
“沒有工資,但說了,去除酒吧所有本之外的盈利收都給我。”
“這可以啊……等于白白花了30萬投資你……你一點風險都不擔!”
“要是做虧本了怎麼辦?”
“總要有點力的麼……我是覺得這個事可以做,等于一個現的酒吧到你手上,裝修和貨源什麼的,你都不用心!”
桃子顯得有些糾結,但我也能理解,畢竟沒有做生意的經驗,更沒有管理酒吧的經驗,所以在這件事上沒有主見也正常的。
卻不想,鐵男接過了話說道:“我覺得還是算了吧……這個酒吧在白做的時候,一年也就賺個十來萬,算下來和你去做調酒師的工資差不多,但是在別人酒吧工作多輕松吶,你自己去管一個酒吧,就全是事兒,而且白之前有一半是做的朋友生意,現在都走了,那些朋友基本也就不來酒吧了,弄不好真要賠本的!”
桃子還真是聽鐵男的,想了想之后,便對我說道:“算了……我還是找個酒吧安心上班吧。”
我無奈笑了笑,沒有勸,但心里卻知道,關于“人花”這間酒吧,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如果葉芷真重視起來,隨便往這間酒吧上扔一點資源,也會比白經營時,要好上許多倍,只是葉芷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對別人許諾太多,所以桃子才沒有意識到這點,而我也不可能替葉芷許諾,那葉芷的這份好意就只能作罷了。
我又轉而對鐵男說道:“桃子去酒吧上班的事就算是定下來了,你呢,以后準備干點什麼?”
鐵男毫無頭緒的回道:“不知道。”想了想,他又說道:“可能會找個小點的客棧接著做吧……我也就做這個事還算是有點經驗,但上錢又不夠。”
“慢慢來。”
鐵男點上一支煙,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也向我問道:“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我如實回道:“我手上是有一個賺錢的機會,但是還沒有確定下來……回頭我再找個機會和你說。”
鐵男看了我一眼,問道:“還在打著九隆居的主意呢?”
“算是吧,但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不靠譜……我只要把目前遇到的困難給解決了,賺錢的事兒就功了一半。”
我之所以沒有把自己的計劃完全對鐵男說,是因為曹金波那邊還存在著比較大的變數。我的格就是,覺得有了把握,才愿意拿出來分,否則一旦中途夭折,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
就在鐵男還想好奇著問幾句的時候,我那正在充電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這個電話正是孫繼偉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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