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等了那麼一會兒,陳進接通了我的電話,他那邊有點吵,像是在酒吧,又像是在某條喧鬧的街上,我先開口對他說道:“好久不聯系了,最近在忙什麼呢?”
“我已經到上海了,每天都是一堆事兒,心俱疲!”
他連已經去上海這麼重要的事兒都沒告訴我,我心里不有些失落,失落讓我沉默……
電話那頭的陳進又向我問道:“你最近也忙的吧?……聽說,你和瓶哥已經弄出點名堂來了!”
“托你們集團武副總的福……他在我們手上買了一套海景別墅……我跟瓶哥都賺了點兒。”
“好……你這個人賺偏財確實有一套,你就該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我倒是覺得你去泰國,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個選擇,你去即墨待著的那一年,就王八蛋的!”
“嗯,后來在事業上走的彎路,確實是待在即墨的那一年造的……九隆居的事,是我對不起你,給你留了那麼大一個爛攤子……”
“你趕打住……我可不是一個喜歡秋后算賬的人……其實我的損失也沒多大,真正損失的是你……如果當年你要是選擇趁熱打鐵,也就不會有后來送外賣被車給撞了的事……這一撞,直接把你半個人都給撞廢了……要說這人生,真的得謹慎選擇,稍微有一點麻痹大意,就是一步錯,步步錯!”
“是……!”
“你恢復的怎麼樣了?”
“恢復的不錯,已經有知覺了……我跟醫生流過,可能不會恢復到以前最好的狀態,但是正常走路應該沒有問題。”
陳進長長“吁”出一口,然后笑了笑對我說道:“好事兒,好事兒……也算是治好你的一塊心病了。”
我應了一聲,然后在一陣沉默之后,又轉移了話題對陳進說道:“其實給你打電話,也不是為了閑聊……剛剛我和武副總見了一面,是他約我的,他想讓我在他和葉芷之間做一個中間人……他說自己手上有對葉芷特別重要的東西,希葉芷能再給他一次機會……我心里有疑問,所以就先給你打了這個電話,你覺得這個人靠譜嗎?”
“他靠譜個屁……米高,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我不怕把話說的太難聽……人家現在是神仙打架,你一個凡人管得著嗎?”
“我沒有想管……我是怕武副總手上真的有葉芷想要的東西……如果我不說的話,怕誤了葉芷的事。”
“那你就太多慮,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告訴你,這個武副總就是秋后的螞蚱,他蹦跶不了多久……說起來,你也是個聰明人,可這事兒怎麼就能辦得這麼沒水準呢?……你沒事兒跑去和他見什麼面吶?……他要是還有一點籌碼,犯得著去找你一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人嗎?……人家葉芷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現在又跑過來干涉人家集團的事,你這到底是打葉芷的臉,還是在打你自己的臉……”
陳進一頓劈頭蓋臉的指責,讓我徹底愣住了……我幾次張開口,竟然都沒有說出話來。
我像是干吞了一粒藥丸,心里又又苦!
陳進又對我說道:“米高,我沒有要懟你的意思……我也是來了濱江集團之后,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局里的人,一個個如履薄冰,你這麼一個局外人摻和進來,除了會把局面攪得越來越,其他什麼忙也幫不上……你以后別管這里面的事了,做好你自己就行……葉芷已經快結婚了,你也該去找個合適的人過日子。”
“你不知道這是我心里的一塊疤嗎?”
“誰他媽心里沒疤……要是什麼疤都能愈合,那還什麼年人!”
“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有些事你可是答應過我的……”
我還沒說完,便又被陳進打斷了:“你有幾斤幾兩,自己先好好掂量掂量……米高,我就當你沒打過這個電話……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趁著手上有點錢,趕把自己的大事辦、辦……別他媽整天害了別人,還不害臊!”
毫無防備中,陳進便掛掉了我的電話……而我就像石頭一樣立在大海邊,獨自呼吸,獨自面對著黑暗……
直到一陣海風吹來,周遭又開始彌漫著迷失的味道……我不能接這樣一個自己,更不能接這樣一個陳進。
當初,他可是答應過我的,等在濱江集團站穩腳跟后,一定幫我弄清楚背后的真相,他現在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
……
一直到和安安他們見了面,我才強迫自己放下了壞心……我帶著他們去了海鮮餐館,然后在臺上要了一張能看海景的桌子,并且還要了一個烤爐,專門用來烤海鮮……這是我們來到普吉后,招待朋友的標準配置。
落座后,馬指導和鐵男便將手機拿了出來,然后用鏡頭記錄下了我們正在經歷的這個黃昏;是的,普吉的傍晚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它會讓人放下煩惱,也忘記一些憂傷……因為這里除了景,還有各種釀的啤酒,如果一瓶不夠消滅你的壞心,那就喝一桶。
于是,我在所有人之前,接過了服務員送來的啤酒杯,然后自顧自倒上了一滿杯。
“米高,你能喝酒了嗎?”
安安第一個向我投來質疑的目,我強笑了笑,回道:“你們來了,我真的很高興……所以今天,一定要陪你們喝點。”
“你還是喝可樂吧……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喝酒最傷神經。”
我向馬指導和鐵男投去了詢問的目,沒想到兩個平時最起哄的人,也贊同了安安的建議……鐵男更是將那瓶可樂,直接杵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對我說道:“這個時候勸你喝啤酒的,都不是你的真朋友……你要是可樂喝到位了,我們也一樣高興。”
……
不斷吹來的海風中,我端起酒杯和眾人喝了第一杯,可樂的汽很沖,可是終究沒有啤酒來得有快,于是我在放下杯子的一瞬間,就失神了。
如果是別人那麼說我,我也許并不會往心里去,可偏偏指責我的那個,是我曾經的戰友,最親的朋友……我米高真的已經墮落了別人的包袱了嗎?
不,陳進這麼說,一定有更深層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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