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這有什麽好哭的呢?”
江笑了笑,手招呼我過去。
“這些年你跑去哪兒了?一點音信也沒有,有時候想你,也找不到你人。”
我吸吸鼻子,走到邊坐定。
“前兩年出了點問題,所以出國休養了一下,後來覺得外麵空氣和環境都不錯,就養了幾年。”
一旁的江逸不由自主蹙眉。
江也很張。
“現在沒事了吧?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注意保養,等到像我這把歲數就遭罪了。”
我晃晃的手,像小時候一樣撒。
“小病,早就好啦,您放心吧。”
老太太眷地看著我,像是要把這幾年的憾都補上。
“我這幾年最想見的就是你,其實也沒什麽旁的事,就是想看看你,說說話。”幹瘦的手我的頭,“現在隻要知道你一切都好,那就行了。”
我剛剛忍回去的眼淚又有決堤之勢。
江見狀,反過來安我。
“生老病死人之常,我順風順水活到這把歲數,知足啦。”嗔怪地瞪一眼江逸,“唯一憾,是沒能抱上四輩兒,要是你倆當初沒有……”
話說到這裏已經是越界了,老太太雖然憾,但還是非常得地把話收了回去。
“唉,人老了,就是容易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你別跟計較。”
我怎麽會跟計較呢?
剛剛開口的那一瞬間,我幾乎被愧疚淹沒。
明明有一個重孫的,是我生生剝奪了老人家和共天倫的時。
剩下的時間,我有些魂不守舍。
江何其敏銳,立刻察覺到了。
輕輕打了個哈欠。
“這一早晨我也有些累了,你們有事就先去忙你們的。”說到這裏,頓了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我遲疑了下,到底還是沒有撒謊。
“等小妤兒辦完婚禮就走。”
江的表眼可見地黯淡了下去,可能還有些別的想法,但我不敢往深去想。
“走之前來看看我,有話跟你說。”
我忍住心頭強烈的酸楚,鄭重其事點點頭。
從病房出來,緒一直提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醫院容易讓人脆弱,我隻覺從頭到腳抑。
跟在江逸後麵去停車場,他形高大,幾乎幫我擋住所有,我就這樣亦步亦趨走在他影子裏。
那人卻忽然停下,回過頭問我。
“當年你生了什麽病?”
我知道他把剛剛我跟江說的話聽進去了,但我沒辦法解釋,自己是因為懷孕,生產,坐月子,產後恢複才在國外耽擱了那麽久。
隻得一語帶過。
“孩子的病,在海城的婦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
這個說辭聽上去無可挑剔。
他深深凝我。
“當初是因為這個才跟國斷絕聯係嗎?”
我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你想哪兒去了?幾乎人人都有的小病而已,你以為得了絕癥嗎?”
這麽一鬧,原本凝重的氣氛倒輕鬆了兩分。
我倆一前一後上了車,係安全帶的時候,我終於把一直想問的話問出了口。
“醫生說這病怎麽樣?能不能做手?功概率大嗎?”
既然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實,也就沒什麽好迂回的,幹脆單刀直。
江逸很輕地搖了搖頭。
“癌細胞已經轉移,最多也就是半年。”
我沉默地將頭轉向另一邊,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風景。
江所剩時日不多,唯一心願是想看看四輩兒,於於理,我都應該滿足老人家的心願。
可是公開囡囡的份之後,我們母真能從江逸這裏全而退嗎?
我可以以犯險,但絕不能拿孩子冒半點風險,這是我唯一的寄托和希,不可能把的養權讓給江逸。
細想起來,這男人雖然前世不怎麽喜歡孩子,但這並不代表他能接自己骨分離整整四年。
尤其當年那個孩子流產之後,其實他整個人應該是自責的。
我不確定這些年他是不是還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但至不會像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描淡寫。
因為昨晚如此盛怒的前提下,在醫院門口想到當年意外流產的那個嬰兒,他都願意退一步。
說明骨子裏他一直對我和那個孩子覺得虧欠。
如果他知道,孩子非但沒有流產,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長大了,還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嗎?
“江逸,有件事想跟你說。”
我猝不及防開口,江逸很快便轉過頭看我,大概是被這種離婚後這種罕見的主給驚到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瞞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知道之後會怎麽樣?”
江逸難得有些不知所措,遲疑了片刻才回答。
“要看什麽樣的事。”他頓了頓,能覺到糾結和猶豫,不過短暫自我掙紮之後,他再度開口,“我應該會選擇原諒你。”
“任何事都可以原諒嗎?”我小心翼翼試探著。
畢竟這麽多年,守護這個已經為了一種慣,在沒有得到百分百確切保證之前,我不敢輕易涉險。
“應該是吧。”他將車停在路邊,熄了火,然後轉過,盯著我的眼睛,試圖從裏麵尋覓蛛馬跡。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沒來由的張。
想坦白的話到了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整理一下。”
江逸倒是很紳士地沒有乘勝追擊。
“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他出口之後又稍微頓了頓,“同樣希你能原諒我。”
我心下微鬆。
離婚之後我對他整個人不抱任何多餘的期待,所以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時間可能有點久遠了。”
能有多遠?還沒離婚的時候?
哪怕他在我們婚姻期間做過更多過分的事,我也能一笑置之。
畢竟,都過去了。
“你說吧。”我輕快地開口,像是為自己之後的坦白找到了一個借口。
他看著我,一字一頓。
“當初我並沒有想害你,那場車禍,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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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底牌這件事真是來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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