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鑒定師不喜歡這樣的放大鏡。
問題是檀灼現在拿鏡子都不敢手柄,直接用掌心托著背面鉆石鑲嵌的芍藥。
“你今天發什麼瘋,故意的?”還提前把鏡子放冰箱里,肯定是早有預謀的。
沒等朝徊渡開口,這時,掉在車椅角落的手機突然震了下。
又震了下。
如今車廂沒有雜音,手機聲格外清晰。
檀灼費勁兒地著手機邊緣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掉進去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朝徊渡漫不經心道:“你弟弟?”
“什麼弟弟?”
一獨生,哪門子弟弟?
檀灼拿起手機,突然靈一現,終于明白是哪門子的弟弟了,一臉無語地瞥了眼朝徊渡。
“我們就在慈善活上見了一面,給他鑒定了下紫砂筆筒,你可別往我頭上按罪名。”
檀灼強調,“普通客戶關系。”
說完,隨手點開了周毓霖發來的語音。
足足有七八條,而且最前面幾條還長的,大部分都是講紫砂筆筒的事,然后問自己發微博有沒有給造什麼影響,不想別人懷疑的鑒定技,夸鑒定能力很厲害等等之類的話。
沒人不喜歡被夸,檀灼聽得還開心。
誰知后面幾條短的開始不對勁——
“姐姐,你怎麼不回我消息?你上次說有老公是故意拒絕我嗎?”
“我,我能追求你嗎?我對你一見鐘。”
年一片熱忱,即便是語音消息,也忍不住磕磕絆絆,每一句都隔了很久,還不斷撤回,大抵是鼓起勇氣,趁著檀灼沒有回復,才能一口氣說完這些。
檀灼下意識點了暫停鍵,打臉來得太快,猝不及防。
尤其是朝徊渡氣定神閑地打方向盤拐彎,似隨口問:“一見鐘的普通客戶?”
怪氣什麼啊。
誰招他惹他了?
檀灼哼了聲:“反正跟你沒關系。”
朝徊渡:“你是朝太太。”
意思明顯,他的,誰都不能覬覦。
“行行行。”
檀灼覺得自己還在他車里,不能得罪,況且,對這位新晉頂流也確實沒想法。
要有的話,早就有了。
為了拒絕對方,檀灼按著長按語音鍵,將手機往前遞了遞——
而后跟喊寵似的,“老公,一聲。”
朝徊渡淡淡睨了一眼,然后頂著那張薄寡的臉……了聲。
真的。
那個床的,還帶的,相當配合。
“靠……”
檀灼被他嚇得的指尖一松,語音秒被發送過去。
原本剛結束,被他這麼猝不及防地一……
啊啊啊啊啊啊!
檀灼第一反應是撤回,然后并攏膝蓋,裹了上的小毯子,最后緩緩吐息。
幸好有撤回鍵。
短短幾秒,對方應該沒有聽到。
檀灼這才瞪著開車的男人,尾音有點:“誰讓你這麼的?”
他明明面不改地專注開車,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不疾不徐道,“你有反應了。”
甚至都不是問句,而是篤定。
檀灼:“我沒有!”
朝徊渡從善如流:“好,你沒有。”
就在檀灼松口氣的同時,靜默了幾分鐘的男人,倏爾溫聲提醒:“別把我的毯子弄了。”
“還要蓋。”
檀灼下意識去拽毯子。
剛拽了一下,驀然僵住——
這是什麼不打自招。
朝徊渡低笑出聲。
檀灼生無可地指著路邊墻壁,“往哪邊開,夫妻一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朝太太確定要死得這麼——、求、不、滿?”
“快,就現在,一起死!!!”
“啊啊啊!”
檀灼不是開玩笑,要不是沒服穿,怕死后就這麼上社會新聞,再社死一次,絕對會去搶方向盤,和朝徊渡同歸于盡!!!
回程途中,檀灼將寬大的毯子蒙在臉上,抱膝團著窩在座椅,不想再跟朝徊渡說任何一句話,開始裝睡。
也沒有發現,自無意間回了那條語音后,對方再也沒有發過消息。
后來裝著裝著,居然真睡著了。
睡前,腦海中一閃而逝梧桐樹下的涂人像的眼睛,逐漸與廢棄館的眼睛重疊,下意識地近了能給與安全的白檀香。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而后白檀香突然,那卻更濃郁了。
泰合邸主臥。
朝徊渡先給檀灼洗澡,洗完后將放回被子里,這才自己去浴室洗。
誰知洗了沒多久,浴室門突然被打開。
男人站在花灑下,水珠在布滿刺青的上翻滾著,極為隨意又充斥著男的魅力。
隔著蒸騰的水霧,他看向站在門口、穿著睡的,略微意外:“有事?”
豈料像是沒聽到一樣,迷迷糊糊地索著墻壁走過來,目標準確地找到他。
朝徊渡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又夢游了,第一時間關閉花灑,免得澆一臉嚇醒。
在檀灼慢吞吞挲過來的期間,朝徊渡已經用浴巾簡單了上的水珠,正準備頭發時,迷蒙的直接撲進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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