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覺得這個房間裏很可能隻有自己一個正常人。

商酌言和江鶴眠都是某一種程度上的瘋子，江鶴眠的瘋或許更外一些，讓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但商酌言的是那種在冷靜之下的瘋，他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懼，甚至還很喜歡這樣的刺激。

平時的時候或許看不出來，但遇到江鶴眠這樣的瘋子之後，他怕是隻會更瘋。

不瘋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在明明自己這一方是於劣勢的時候他還能這麽挑釁江鶴眠，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但很可惜，商酌言不是正常人。

他也是個瘋子。

江鶴眠顯然也沒料到商酌言是這個做派，這句話說完之後他在憤怒之餘也的興起來，眼睛都比之前亮了不：“哇，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又跟誰在說話呀？你不怕嗎？你確定自己知道房間裏的這些人是用來做什麽的嗎？商總，他們是我來打你的呀。”

商酌言輕哼一聲：“能打得到再說咯。”

江鶴眠盯著他看了幾秒，往後退了幾步，對周圍的黑人做了個手勢，黑人便了。

蕭染自然看到了他們的作，被商酌言抓著的手反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小聲責怪：“你瘋了嗎？他這麽多人，你怎麽可能是對手？”

商酌言轉過看著，像是沒看到向自己走過來的黑人一樣，微微俯和抵了抵額頭，問：“這些天很辛苦吧？我的不是，竟這麽久的時間才發現你不見了，想過我嗎？想過我會過來帶你走嗎？”

蕭染看著商酌言，說不出話來，商酌言似乎也不需要的回答，笑笑直起了，然後在的目中從口袋裏拿出藍牙耳機戴在了的耳朵上，用手機調音樂的時候他問蕭染：

“乖乖站在這裏不要，可以做到嗎？”

蕭染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想讓他走，但耳朵裏突然響了音樂，商酌言收了手機，又解下了自己的領帶，然後輕地捆在了蕭染的眼睛上。

他不願意讓蕭染看到自己暴戾的一麵，所以關住了的耳朵，的眼睛。

蕭染除了音樂什麽都聽不到，除了黑什麽都看不見，但能覺到，能覺到商酌言的親吻落在了自己的額頭的位置，很輕，卻也很重。

幾秒後，蕭染能覺到商酌言離開了自己麵前，音樂聲被調大，的整個世界都被關閉了，但有些事卻是越來越清楚。

商酌言為什麽會來，他發現自己不見了這並不難，唐佳應該聯係過自己，自己一傷地離開如果一直聯係不到，很有可能會告訴商酌言，但商酌言不是已經說好結束了嗎？他還給了自己一千萬。

這樣的一種況之下，商酌言到底是為什麽會在得知自己不見了之後還找了自己，又在知道在榕城，還得罪了這樣一個瘋子之後依然義無反顧的來到這邊要帶自己離開呢？

商酌言在想什麽？是基於那個晚上的愧疚，還是說其他別的什麽原因？可蕭染實在想不出還有任何別的原因可以讓商酌言這樣的人在結束之後依然趟這趟渾水，那不是他會做的事。

他應該幹幹淨淨的全然離才符合他的人設，他也的確應該那麽做，雖然蕭染的確曾寄希於他，而他不來蕭染也不會責怪和怨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義務對另一個人的遭遇負責，蕭染也從不會對誰抱有這樣的期待。

但在完全沒有期待，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破局的時候，商酌言來了。

以自己沒想到的方式，以自己沒預料到的瘋狂，強勢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說要帶自己離開。

蕭染很難形容這一刻的自己是什麽樣的，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

會覺得像是自己常年生活在一個不見的黑暗地下室裏，突然的某一天有一道照了進來，會覺得像是獨自走在沒有方向的迷霧中，突然有一個人拉住了自己的手，溫地告訴自己：別怕，我帶你出去。像是不小心跌水中，馬上要溺斃在這深不見底的湖水中時，有一艘船悄然停到自己麵前，對自己出了手。

很小的時候蕭染就知道依靠不了父親，母親在了那樣的傷害之後蕭染也舍不得依靠，一直依靠的是自己，甚至還讓母親依靠了，從來沒有嚐試過靠著一個人是什麽滋味兒，但這一刻好像到了。

不再害怕，不再惶恐，因為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事，商酌言都會帶自己回家。

商酌言給了蕭染絕無僅有的安全。

這是在任何一個人的上都沒有會過的。

不知道這份與眾不同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是平淡還是風波，但這一刻的蕭染是無畏的，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至現在是踏實的。

跌跌撞撞一個人走了這麽久，蕭染也會累，也會對著對自己出的手而毫無抵抗力。

也才不滿23歲，也很脆弱。

周遭到底發生了怎樣恐怖的時候，蕭染不知道，的耳朵裏一直都是激昂的音樂曲，也說不好自己到底聽到了第幾首，垂在側的手才輕輕地被了，下一秒耳機被摘下，領帶也被解下，蕭染幾乎迫不及待地睜開眼去看。

商酌言就站在自己麵前，他好像沒什麽事，臉上除了還有些沒有藏下去的兇殘表之外，並沒有什麽傷，可滿屋的狼藉，在地上東倒西歪的幾個人應該不是因為他們突然開始自相殘殺。

蕭染不放心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然後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痕，那裏有一道清晰的傷口，正在冒著。

“疼嗎？”

商酌言還沒來得及說一聲不疼，江鶴眠倒是先嗤了聲：“沒想到你這麽能打。”

商酌言垂眸看著蕭染並不應他的這句話，江鶴眠也不覺得掃興，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想的都是剛才商酌言打架不要命的場景。

江鶴眠多多知道一些自己和其他人的與眾不同，他也清楚自己打起架來是個什麽樣，可正因為知道才意外於商酌言的舉。自己已經夠不管不顧了，但商酌言卻好像才是真的不要命。

甚至他看著自己對手的眼神都不像是在看一個人，像是在看一隻不聽話卻極其厭煩的牲畜。

他太狠了，狠得不要命，狠的江鶴眠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狠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