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大的“一點誠意”，紀珍棠張地咽一下。

落座時，鐘逾白輕倚在座椅靠背，瞥一眼，提了一：“包很特別。”

紀珍棠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背包，開心地笑起來說：“紀小熊，是我的妹妹。”

他眼底晃過一瞬的詫異，也笑了，說道：“看起來未年。”

比了三手指：“才三歲。”

旁邊的侍應生過來：“士，有需要的話，我幫你寄存一下包。”

紀珍棠尷尬地他一眼，將包口稍稍往懷里了，沒有寄存包的習慣，更不喜歡讓別人的東西。

猶豫之間，鐘逾白領會了眼底的提防與勉強。他打斷道：“蹲柜子里多可憐，給妹妹添個座吧。”

饒是對方眼里有再多莫名其妙，也不敢問句為什麼，退下照做。

很快，一只高腳凳被推過來。

鐘逾白取過碟子里的餐前水果，挑了兩顆圓潤而晶瑩的櫻桃，擺一只空碟。掌大小的碟子很快又被推到紀小熊的正前方。

他慢條斯理做完這一套作，抬起眼時，才發現正在被人用一種詫異的目注視著。

鐘逾白解釋說：“小熊也會肚子。”

紀珍棠笑咪咪，出八顆牙。

這世上有一種快樂，有人能懂你的無厘頭。

當那些無聊的孩心事也能被輕拿輕放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不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那麼不解風。

沒有點餐環節，大概今天的所有廚子只為他們兩個人服務。

往旁邊張，見到一側的落地窗，玻璃墻上掛滿某一場慈善晚宴的后臺照，每張照片上面都有藝人簽名。視線掃過那些照片，喃喃道：“都是娛樂圈的人哎，這個筆跡是真的嘛。”

鐘逾白沒有同看，只是看著，說道：“喜歡誰的可以拿去。”

只是瞻仰一下：“不太好吧，這可是大明星的簽名哎，我很害怕遭到追殺。”

他不以為然：“娛樂圈，不就是供人娛樂的？”

稍一怔忡。

聽這樣的人輕描淡寫地說這樣的話，他面目從容，似乎真沒覺得不妥。

也沒說錯。

人與人站得位置不同，看到的風景自然有別，他在挑空的餐廳看熙攘的舞池，蕓蕓戲子，唯一的功能是取樂。

在車水馬龍的街市看高不見頂的大樓，只能夠洋興嘆，燈紅酒綠，也是隔著厚厚的電視屏幕。

紀珍棠沒有真拿照片的意思，只是嘀咕說：“有這麼多大腕齊聚一堂也是不容易。”

鐘逾白抬指，輕輕地揭了一張簽名照下來，他看一眼面孔，傳說中最火的小生，照片被他指腹輕，按在紀珍棠的杯前：“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淺淺一笑，看眼底的照片：“你們大老板都這樣說話嗎？我只學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鐘逾白微笑：“這句更適合寫教材。”

問：“你學道理，不從教材從哪里？”

男人著，短暫思索，眼神無波無瀾，但又給人一種隨時要風起云涌的迫。

跟他有關的許多傳聞，關于那些手眼通天的勢力，也不是一個字沒聽信過。

他的眼底有和煦謙遜，也有深不見底，能將鐘家所有人都當做傀儡擺布的上位者，顯然有著令看不穿的高深莫測的本事。

“從腳下。”他說。

“你的腳下？”

看向窗邊，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紙醉金迷溫鄉。

鐘逾白沒有接話。

隨后將一碗呈上的骨茶紳士地送到面前，“嘗一嘗。”

紀珍棠瞥一眼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很白皙，關節浮著薄薄的微弱青筋，看起來沒有半點溫度。

想起下午時，和林瑰雪聊這號人，聽到手腕這個詞，紀珍棠喃喃問道：你說一個人要有大的魄力與手腕，才能夠在這十里洋場攪弄風云？

林瑰雪說：首先得不要命，其次，得薄寡義。

不由對他充滿了好奇。

作者有話說：

棠很像雙魚座，鐘老板應該也是水象。

“雖然很多都是霧水緣，不過沒關系，哪來那麼多一生一世。”——《2046》

第7章 第 7 章

◎大老板、小藝家◎

參不破對方的任何一個表。悶下頭，紀珍棠香噴噴地喝了口骨茶。

“湯怎麼樣？”鐘逾白問。

點著頭：“很好喝，像我小時候的味道。我媽媽會煮這個。”

不是西餐宴，這是南洋風味，骨茶的旁邊，侍者又送上一碟綠油油的娘惹糕。年的食，令想起許多陳年折舊的影。悶悶的星洲，回不去的家鄉。

聽說媽媽，有一微妙的好奇，但鐘逾白沒問下去。他介紹說：“江濱花園，五十年前星洲華僑建的酒店，從那里帶過來一批老廚子，一直工作到今天。”

紀珍棠說：“星洲的廚師呀，怪不得。”

的媽媽，的“怪不得”，尋常的攀談進行到這里，對方就該接一句怪不得什麼了，但大概，寥寥興趣令他沒有把這個話題無限地延展下去。

鐘逾白沒問，也沒接著提自己的事。他沒有筷，平靜地看著紀珍棠咬拉的椰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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