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樹看笑,余瞥了一眼。
小娘子斯斯文文的,有著一張致小巧的瓜子臉,面龐瑩白泛著淺淺的,如遠山般的細眉下是一雙水潤明亮的杏眼,娟秀俏的鼻子,紅潤的菱微微翹著。
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一襲湘的高腰襦,通的書卷氣。
與三年前那個面頰還帶著嬰兒的小娘子相比,還真不一樣了。
當真是個大家閨秀了,只是那雙笑意濃濃的眼眸有些格外靈了。
魏令儀無辜地看他,睫忽閃忽閃,水靈靈的。
似乎害怕被旁人發現剛剛失禮作,虛瞧他一眼便轉移了目。
元嘉樹桃花眼里閃過笑意。
屋里人多,元嘉樹被翁夫人帶著見過了各個長輩,就被元嘉堯和翁文熙拉走了。
兩人連句話都不曾說上。
“哥,家里一切都好吧?”元嘉堯笑呵呵地問他。
便是每月家書不斷,元嘉堯還是想要親口問過才安心。
“都好,只不過先前元滿過生辰的時候,你不在家,和阿娘還掉了眼淚。”元嘉樹其實也不樂意他跑這麼遠讀書,不聲地說道。
果然元嘉堯聽完,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他自然也想念阿耶阿娘,和氣的小元滿。
但到底是意志堅定:“大哥,你放心,明年就好了。”
元嘉樹揚眉:“嗯?”
元嘉堯:“每年亭書院都有五個國子學的推薦名額。”
國子學在長安,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清楚,他有回去的打算。
“去年阿耶說要送你去國子學,你怎麼不去?”元嘉樹蹙眉,看他。
國子學三品以上員的孫子才可學,是大晉首屈一指的學,憑元琛的份。元嘉堯自然也可進。
元嘉堯笑了笑,眉眼間帶著一抹淡而不可見的自信,意思顯而易見。
元嘉樹知道他的倔脾氣,他是想憑自己的能力進國子學,心里好氣又無奈。
“阿堯,你的出也是你的實力。”
元嘉堯抿抿:“大哥,但是……”
元嘉樹曉得這是他文人的清高和驕傲,攬著他的肩:“罷了,你自己自主,明年在長安等你,走,陪我轉轉。”
元嘉堯淡漠的眸子里閃過暖意,他知道不管他做什麼,他后都有人在支撐著他,尊重他的決定,就像去年他要來亭書院一樣。
“阿娘是不是讓你給我帶了很多東西。”元嘉堯期待地說,他到底才十四歲,還有些年心。
“晚上你回去看,小元滿也有東西送你。”元嘉樹彎。
元嘉堯:“要不然,我們還是先回屋吧!”
元嘉樹哼聲,略帶深意地看他:“不行。”
元嘉堯只得吊著好奇心,陪他逛園子,直到晚上回去才看到他帶來的東西。
接下來幾日,元嘉樹都被元嘉堯和翁文熙拉著逛遍了汝。
直到沒玩了,才消停了。
—
這日,過了午時,天公不作,忽然下起了雨,郎君們無消遣,在花廳里置了投壺。
而本該在那兒的元嘉樹出現在了后花園。
元嘉樹為不遠涼亭里纖細的影停住腳步,揮手示意侍仆去廊下待著,自己撐著傘往涼亭走去。
涼亭只有魏令儀一人坐在人靠上。
魏令儀沉迷于手中的書冊本沒有發現來人,直到眼下忽然出現了一雙皂靴。
萬靜止,只剩下隨著涼風飄的發,和慢慢映眼簾十分俊朗的面容。
魏令儀一驚,手中的書冊掉落在擺上。
元嘉樹下意識地看過去。
魏令儀許是心虛,慌了手腳,匆忙地撿起來放到自己后,朝他出一個極秀氣的笑容:“元、元寶……嘉樹表哥。”
魏令儀下意識地用了小時候的稱呼,說出口才記起,上次見面他就不樂意別人他名了,又慌張地改口。
元嘉樹忍住想要面頰的沖,直起腰,眉梢微挑,沒計較七八糟的稱呼:“看什麼書,我來了都沒發現?”
魏令儀從小到大都不曾撒過謊,第一次并不練,攪著白纖細的手指,結結地說:“《翰雅集》。”
元嘉樹自然是看過《翰雅集》的,那是一本記錄前朝詞人的生平事跡的書。
只可惜了那本書有半寸厚,而被藏起來的那本書最多只有《翰雅集》半本書的厚度。
“是嗎?”元嘉樹作思考狀。
魏令儀點點頭,眼地看著他。
元嘉樹開袍尾坐在對面的杌凳上,姿態閑適:“看到何了,書中第一篇章寫的是蔚嚴先生,他的作品你可喜歡。”
魏令儀:……
只聽過《翰雅集》,本就沒看過,一向不喜歡這類書,剛才是胡謅的。
不慌,不慌,魏令儀你好歹也是書香世家出,這些都是小場面,魏令儀暗自打氣。
語氣和舒緩:“蔚嚴先生的詞,對仗工整,喜用典故,尤其擅長寫離別之景,我只覺得太過傷了些。”
說完還自信地點點頭。
元嘉樹轉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看著:“這世上本沒有過蔚嚴先生,小月亮你確定是在《翰雅集》上看到的?”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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