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崇澗遠比虞安歌想象中難得多,不僅如此,周遭城池的守衛也都收到了涼國朝廷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圍剿虞安歌。
虞安歌和眾多將士在涼國,可謂四面楚歌,哪怕有火藥加持,應對多面來兵依然捉襟見肘。
盧霞在戰場上了傷,整個后背被劃出一道口子,讓人抬了回來。
虞安歌聽到消息后,連忙趕過去看,還未到營帳,就聽得一陣凄厲的慘,可等虞安歌把門打開,盧霞一看到虞安歌,便把閉上,咬牙切齒忍痛。
虞安歌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道:“盧霞,痛就出來。”
盧霞疼得滿頭大汗,依然搖頭:“我沒事,還能再殺涼兵。”
往里塞了一塊兒布,示意巾幗堂一個姐妹幫上藥。
虞安歌看了一眼的傷,就知道在逞強,于是道:“下面的戰事,你都不要上了,好好休養。”
盧霞激地抓著虞安歌的手道:“我真的可以,這點兒小傷,我都不放在眼里。”
虞安歌道:“我知道你想掙軍功,但速則不達,你若因為這傷在戰場上失利,被涼兵...”
虞安歌沒把話說完,叮囑道:“想想你的兩個孩子。”
說到這兒,盧霞才一臉憾放下手。
是了,被軍功沖昏了頭腦,卻沒想到要是自己死在戰場,兩個孩子就沒有母親了。
虞安歌安道:“你已經很厲害了,這才多久,就升任百夫長,別說放在巾幗堂了,就是放在整個邊軍中,都是頭一份的。”
盧霞點頭,對虞安歌保證道:“等我的傷好了,我還能更厲害。”
虞安歌道:“好!我等著。”
從盧霞這里離開,虞安歌便轉頭去了其他營帳,看其他傷員。
崇澗的守將不知道了什麼刺激,居然不擇手段守城。
是的,不擇手段。
戰場上各種兵法眾多,就是虞安歌偶爾也會劍走偏鋒,可是崇澗的守將,所用手段簡直令人發指。
他除了召集城中青壯年為臨時民兵,令其拿著鋤頭和菜刀上城墻守城,還讓許多老弱病殘和婦孺充當前鋒。
其中固然有圖窮匕見,把百姓拉出來抵抗敵軍的意思,可也讓虞安歌十分為難。
其實兩國戰,不乏有在百姓間臨時征兵的況,就是神威軍,也在開戰前期大量征兵,加練兵,配備武和軍餉。
可崇澗的問題在于,他們毫無準備,著許多連鐵都沒有的百姓上戰場。
就連一些手無縛之力的老弱病殘和婦孺,也難逃被推上城墻的厄運。
這樣的人,完全就是炮灰。
若虞安歌單帶人殺了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百姓,不僅會留下一個毫無人的名聲,也會讓涼國百姓,包括昌蘭城和新的百姓仇恨虞安歌,還算安定的昌蘭和新也會從部反抗,給虞安歌添。
若虞安歌不殺他們,又會拖延戰機,現在這種況,拖一日,勝算就會一分。
眾將集合起來,商討該拿涼人推出來的那些
怎麼辦老弱婦孺。
“要我說,涼國將領都不在乎他們百姓的命,咱們還在意什麼?直接殺過去,也好讓涼人看看咱們的厲害。”
“涼人都不是好東西!殺了他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不可殺,殺了他們,后患無窮。”
“是啊,既然咱們都走到這里了,自然是...”
這個將領輕咳一聲,看了看眾人的臉,才繼續道:“自然是想要把涼人徹底打服,若是可以,多占下幾座城池,算是為我大殷開疆拓土。”
“上次翔將軍提到,愿效仿前朝顧帝‘天下一家’,說句不害臊的話,咱也覺得殷人和涼人本就說一樣的話,就是語調不同而已,幾百年前就是一家人嘛,若真的像禹朝那般統一,就再不用擔心兩國戰了。”
“沒錯沒錯,殺了他們是容易,可咱們實在不是那些兇殘嗜殺的涼人,真殺了,良心難安啊。”
“可咱們總不能為了那麼遠的天下一家,現在就妥協吧!萬一涼人圍上來,咱們就進退兩難了。將軍,您可不能落涼人圈套啊。”
帳要殺涼國百姓和不要殺百姓的人各一半,他們的眼睛都齊刷刷看向虞安歌,想要虞安歌拿個主意。
虞安歌猶豫再三,最終下定決心:“殺不得!”
此話一出,方才說婦人之仁的將領便道:“將軍!切不可對敵人心啊!”
虞安歌道:“那些手無縛之力的老弱病殘,哪里稱得上是敵人呢?不過是被敵將推出來的炮灰。”
營帳沉默下來。
其實他們都懂,兩國開戰,百姓是最苦的。
涼國皇帝想要開疆拓土,涼國將士想要建功立業,可涼國百姓,或許只想要個溫飽。
如今最沒有選擇之人被推了出來,讓他們如何下得去手?
涼人和殷人的軍中作風其實大有不同。
涼人嗜殺嗜斗,屠城搶掠會鼓舞士氣。
可大殷人一向崇尚仁義禮智信,大多數人選擇出戰,也只是出于保家衛國的目的,而非掠奪。
再加上虞廷向來治軍嚴明,似上次婦的況也是數,被虞安歌罰過,便無人再敢犯紀。
讓他們對無辜百姓出手,他們無法心安理得。
方才說話的將領道:“末將明白翔將軍的意思,可是您也得替將士們想想啊。咱們的況十分危急,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營帳再次議論起來。
虞安歌思索良久,讓眾人安靜下來,才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崇澗守將把手無縛之力的百姓推出來,固然讓我們左右為難。可這是一把雙刃劍,他的作為必會讓涼國百姓寒心。”
眾將領點頭。
虞安歌道:“那便既殺之,又留之。”
大家臉上浮現出疑的神。
虞安歌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但凡舉起兵,意圖反抗我軍的百姓,便果斷殺之。而跪地求饒,乞求生路的百姓,便留之,便帶回昌蘭和新安置。”
虞安歌的話,讓眾人紛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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