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的書信隔三差五就會送來,有時候很長,有時候卻只有寥寥數語。
在邑州,他見到了桑桑的父親葉邵景。
他見到葉邵景的第一眼就能斷定,桑桑就是他的兒。
葉邵景的五朗,桑桑的五和,兩人的更是天差地別,但眉眼神態之間就是有一子神似,那是烙印在脈里的痕跡,是獨屬于他們親父的聯系與羈絆。
葉邵景也早就從厲云亭的口中知道了沈焰的存在。
哪怕厲云亭已經非常克制自己,沒在葉邵景面前上眼藥,但葉邵景聽了之后,也依舊是面沉,直接碎了一個茶杯。
任何一個覬覦他家兒的男人,都是不懷好意,心懷鬼胎!
他很想立馬去把沈焰這個臭男人抓起來打一頓,但奈何騰不開。
現在,沈焰自己主送上門來了,葉邵景可不管他是不是考了個三元及第的武狀元回來,直接就開打。
沈焰拼盡全力,也只能在葉邵景手底下扛下十招,然后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幾下。
挨了一頓揍之后,沈焰這才道出了自己的世,還拿出了信。
葉邵景……
敢這位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婿?不是半路殺出來的野路子?
那他方才那一頓揍,豈不是打得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沈焰在葉邵景的面前態度很是恭敬謙卑,給足了葉邵景尊重,又給他遞了臺階,葉邵景心里頭這才舒服了幾分,然后麻溜地順著臺階下了。
而原本還在心里暗地等著看好戲的厲云亭則是徹底傻眼了。
他萬萬沒想到,原本以為定會到各種刁難,必須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獲得將軍認可的沈焰,竟然一開局就拋出了這麼一個殺手锏。
厲云亭原本心里頭還覺得自己敗得不甘不愿,現在,他心里的不甘愿,就全都化作了苦和復雜。
看來,他們的緣分乃是天注定的,若非如此,也不會這樣都還能修正果。
他不過就是個過客罷了。
葉邵景對沈焰的態度稍有好轉,但也只是稍有好轉罷了,沈焰依舊在他的觀察名單之中,若這個婿有哪里讓他不滿意的,他可也不會手下留,該挑的刺照挑不誤。
但沈焰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之后,在與南越的幾場對戰之中,沈焰提出了一些中肯的意見。
若這只是口頭上的功夫的話,那之后,他的表現就是實打實的。
雙方再次展開了一場廝殺,沈焰表現得十分勇猛,提著二十多個人頭回來,其中還有一個是南越軍的小頭目。
第一次上戰場就能有這番不俗的表現,葉邵景對他的印象再次有了改觀。
沈焰的書信便將這些事盡數告知了桑桑,他重點著墨于葉邵景對他的態度變化,而全然不提自己上戰場的那番兇險。
桑桑看了書信,只覺得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雖然他不提,但桑桑如何會猜不到戰場兇險?
桑桑提筆給他寫回信,殷殷言語間,全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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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期盼,只盼著他能保重自己,千萬不要為了掙功勞就不顧危險。
桑桑更是盼著這場戰役能盡快結束,這樣,就能前往邑州,跟他們團聚了。
但這次南越國新帝是下了本,大有不把大元打敗誓不罷休的架勢,豈會輕易休戰?
而大元要面對數國的聯合圍攻,想要快速地結束戰局也并非易事。
繼續這般耗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
就在雙方的戰局陷焦灼狀態時,沈焰又提出了一個新的計策。
因為顧允之的緣故,他對南越政況可謂一清二楚。
南越新帝登基的過程不算彩,他也并非真正的名正言順,便是這接連的戰役,也是他一意孤行之舉,實際上南越的老臣們未必贊同,畢竟打仗損傷的是雙方的人手和財力力,與大元徹底撕破臉對他們也沒有好。
而且,南越新帝為了說服其他幾個小國一起聯合出戰,還許出了不好,這就更加讓南越老臣們不滿。
若是能從南越部瓦解他們,讓南越老臣聯合脅迫新帝退兵,那這場大戰就能不戰而勝了。
但是,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
葉邵景聽了沈焰的這番話,也覺得他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就算他們能派人混進南越,見到那些老臣,但如何取信他們?如何說服他們?這都是一大難題。
但沒想到,沈焰卻是拿出了一塊掌大小的令牌。
這是一塊金子打造的令牌,手頗有分量。
令牌一面是‘玄羽軍’三個字樣,另一面則是一個“十三”的編號,只是已經有些年頭,令牌兩面的字樣都被磨損得有些看不大清楚了。
葉邵景拿過來之后,看到上面的字,眼睛不自覺微微瞇了瞇。
玄羽軍儼然是南越國的銳之師,只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早在多年前,玄羽軍就被南越國先帝解散,不復存在。
沈焰怎麼會有玄羽軍的令牌?
這令牌自然不是沈焰的,而是陸八荒的。
這是他送給沈焰的見面禮,他告訴沈焰,若沈焰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便把這令牌拿去當了,能當不銀子。
這是他給沈焰留的一條后路。
但陸八荒也怕沈焰隨隨便便就把它當了,所以就告訴他,輕易不能它,這東西留在關鍵時刻,興許能救命。
沈焰謹記著陸八荒的這話,一直都好好收著這令牌。
當初桑桑被賣到萬春樓,需要五百兩贖金,沈焰便想過他若實在湊不齊銀子,就把這令牌當了。
好在,最后他把銀子湊齊了,這令牌一直好好地收著。
直到今日,沈焰將它拿了出來。
他想到了師父之前說過的那話,這令牌到了關鍵時刻,能救命,沈焰覺得師父這話應驗了,現在就是能救命的關鍵時刻,而且救的還是萬萬千千將士們的命。
他打算拿著這塊令牌,潛南越,去找一個人。
只要他說服和取信了那人,那人就會想辦法斡旋此事,迫南越新帝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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