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邊走邊回頭看後的兩個人,大概是江淮親近的人裏唯一一個知曉江淮而晦暗的的人。見過江淮的迷茫、糾結、悔意,也明白他的猶豫、怯懦,然而就算知道所有事的經過,也幫不到他分毫。
的事,半分都不到旁人置喙。
陸舒上裹著江淮的外套,鼻息間是淡淡的木調香氣,這奇異地讓陸舒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覺到心安。
江宵好心給兩人騰出空間,但其實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好說的,該說的早就說完了。
“你好點了嗎?”最後,是陸舒先開口。
江淮知道是在說生病的事,前一段時間他和餘州一起喝了場酒,晚上吹了冷風,他許久沒生病了,不曾想這次一病就是這麽久。
“好多了。”他說。
陸舒於是點點頭,又開始沉默。
江淮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頭一次對一個孩子束手無策。
陸舒在他心裏和所有人都不同,不像江宵,有緣關係在,可以說走就走,前一天還忐忑張地告白,第二天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像從前他那些朋友們,有些人過去就是過去了,但陸舒一聲不吭消失十年,在他心裏也一樣過不去。
“還沒恭喜工作室順利開業了。”江淮看著,微微地笑著。
陸舒抬眸看過去,像是承不住他的目,很快垂下眼睛,說:“謝謝。”
他們就這樣靜靜坐著,實則兩個人心裏都是既心酸又難。
江淮從來都不是猶豫的格,卻在有關陸舒的事上瞻前顧後。
“上次你說的話,我回去以後仔細想了很久。”江淮說,“你說喜歡我很累,已經不想喜歡我了,我想了想,這些年,的確是我做的不好。”
月淺淺淡淡地鋪滿大地,陸舒在微涼的秋風中裹上的外套,靜靜地聽著他說:“但即便你不再喜歡我了,有些話我也想向你說清楚,我怕以後沒機會。”
江淮說完,有些悲涼地笑了一下。
陸舒看著他,不知為什麽,有些不忍心看見這樣落寞的江淮。
印象中的江淮永遠神采飛揚,是時代遇見過最明亮的人,可如今,卻如明珠蒙塵,神采不再。
“你說不明白我為什麽突然喜歡上你了,其實也不是很突然。”江淮看著慢慢說,“那年你從N市離開以後,我開始漸漸意識到,或許我也沒有我自己想的那麽坦。但是那時候我也沒辦法立刻搞清楚我的心,所以錯過了最佳時機,後來一步錯步步錯到了現在。”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但是,我還是希你知道,"他說,"你對我來說自始至終都和別人不一樣。"
江淮說完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再說話。他猶豫著、惶恐著,其實有一句話他沒能說出口,他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喜歡陸舒,又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失去陸舒,他十九歲那年,甚至沒有概念,原來那就是離別。
陸舒也沒有開口,隻是在想,如果今年十六歲,聽完那樣的話一定開心又,說不定還會喜極而泣。但是今年二十六歲,聽完之後隻是覺得難過和惆悵。
和江淮之間隔著的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十年,那不是幾句話或者幾天的相就能輕易消磨的。
從這天晚上的談話之後,一直到江宵的婚禮當天,陸舒和江淮都沒再說過話。
江宵的婚禮盛大而隆重,陸舒作為方賓客一直跟在楊士邊,知道的說是江家的"小兒",關係稍微遠一些的親戚好友還以為是江淮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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