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和心中苦,從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在涼國后宮艱難生存,就算刻意偽裝,虞安和還是能看出來,并不快樂。
那厚重而又呆板的太后服飾,幾乎要彎了瘦弱的子。
偏偏商樂靖又不肯服輸怯,坐在那里努力直了腰桿,舉手投足間,盡顯威儀。
邊坐著的帝,還是個話都說不完整的孩子,時不時哭鬧兩聲,在龍椅上扭來扭去。
商樂靖不厭其煩地輕聲哄著,滿臉慈。
商樂靖自然也看到了下面的虞安和,虞安和也跟從前截然不同了。
在他們分別的長久歲月里,彼此都變了樣。
高了,強壯了,皮也在日曬雨淋中變得糙,全然不復從前紈绔公子哥兒的形象,一襲軍裝,在大殿上不卑不,頗有威嚴。
唯有那一雙眼睛,在不經意看向的時候,還和從前一樣純澈。
察覺到虞安和的眼神時不時從臉上掃過,商樂靖心跳如鼓,強忍著沖,不去看他。
商樂靖心中泛著苦意,倘若沒有奪儲之爭,倘若兩國沒有開戰,他們二人或許會走到一起。
二人都是貪玩又不喜管教的格,在一起時,有說不完的話。
可惜是人非,如今是涼國的懿恩皇太后,虞安和又是出使涼國議和的使者。
其實大殿之中,不僅商樂靖和虞安和備煎熬,其他涼國臣子同樣備煎熬。
戰事的失利,先帝的駕崩,懵懂無知的帝,都讓他們再也沒了狂妄的底氣。
只是虞安和提出的條件過于苛刻,他們如何能夠答應?
短暫的歌舞飲酒過后,議和之事就被擺到了明面上。
趙相國率先道:“殷涼二國曾經議
和,亦簽下了議和書。當時要雙方休戰,可虞大將軍卻違抗圣旨,繼續侵。”
“砰”一聲。
所有人循著聲音看去,只見虞安和面前的酒杯溢出來一些酒水。
虞安和道:“兩國路途遙遠,想必驛兵還未將消息送到。”
趙相國瞇著眼,心里有種不好的揣測,等待著虞安和的下文。
虞安和道:“我大殷如今的圣上,縱帝第四子,實乃謀朝篡位之徒,非天命所歸。”
趙相國道:“我并未收到大殷易主的消息。”
虞安和道:“我方才都說了,路途遙遠,相國還沒收到也是有可原。”
趙相國強忍心中的慌道:“虞小將軍的意思是?”
虞安和道:“他那個皇位坐不長久了,以前的議和自然不算數,如今涼國得與我方再談議和。”
趙相國臉僵:“不知虞小將軍是代表哪一方來的。”
虞安和道:“自然是明帝之子,我大殷名正言順的太子!”
趙相國道:“南川王。”
虞安和卻搖搖頭:“南川王都是從前的老黃歷了,現在他是我大殷的新皇。”
虞安和這話說得輕松,卻是讓眾人心中一驚,就連坐在上首的商樂靖,都免不了失手,險些打翻了酒杯。
趙相國道:“不可能!”
趙相國雖然知道南川王的實
力,以及南川王的野心,但南川王不可能在這短短的三個月里,攻盛京,登上皇位。
虞安和一挑眉,這樣子和虞安歌頗為相像:“有何不可能?”
趙相國出一個牽強的笑:“虞小將軍莫要說笑了。”
虞安和卻是認真道:“我從不與人說笑。”
趙相國臉上的笑一點點松垮下來:“虞小將軍把我們當傻子嗎?殷國的消息雖然滯后,但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他是聽了不殷國的消息,殷國圣上和戾太子斗得激烈,兩敗俱傷。
南川王也在此時橫一腳,帶兵回到關,參與戰。
便是南川王有三頭六臂,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這麼快攻盛京,登基稱帝。
他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虞安和嗤笑一聲:“我說趙相國信息滯后,趙相國還不相信。”
趙相國繃著臉道:“虞小將軍有話不如直說。”
虞安和道:“明帝太子已然回到豫州,改城為京,在京登基稱帝了。我所代表的,才是正統大殷。”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此前,他們都著想等南川王回到大殷,參與大殷,最終兩敗俱傷,他們涼國再趁虛而。
卻沒想到,南川王沒有攻盛京,跟殷國自己人消耗兵力的打算!
他直接另辟王朝,占據大殷半壁江山,甚至還自稱正統,前來跟涼國和談!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坐在上首的商樂靖也臉大變。
想過,南川王回國之后,必要參與一場奪位之爭,可是沒想到,南川王居然釜底薪,直接自立為帝。
如今大殷一東一西,分別為商漸璞和商清晏稱帝。
誰也不能說商清晏不是正統。
就算商樂靖再不愿意接,也得承認當初父皇的皇位,就是從年的商清晏手中奪過來的。
再加上之前開戰,商清晏帶兵一路前往邊關,擊退涼兵,守護國土,沿途又未驚擾百姓,在民間聲譽頗高。
更有豫州大旱,三十六個耄耋賢者夢見仙人降世,找到商清晏,指出三十六個地方,挖出泉眼,拯救大旱的傳說。
可以說商清晏這一舉,勢不可當。
那哥哥呢?
的哥哥本就勢弱,當初舉兵也是因為應蒼以相威脅,才不得不提前手。
如今被兩面夾擊,哥哥焉能生存?
商樂靖一陣頭暈眼花。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當初哥哥從魯縣回來,沒有在圍場造反就好了,可是現在再去后悔,也沒有意義了。
商樂靖痛心疾首,險些穩不住形。
趙相國胡子不斷,顯然被這個消息沖擊得慌了心神。
他們本想以虞廷為臣賊子的說法,試圖跟虞安和談判,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一手,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形勢人,趙相國只好放低姿態:“割讓七座城池實在是太多了,我涼國愿割讓連日和銀谷兩地,以表誠意。”
虞安和冷笑:“趙相國,你是打發要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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