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脾氣暴躁,隨口罵了句“有病”,這句話好像變無數針,扎在蘇洄的臉上。
他最后是走回去的,路過一家冰淇淋店,買了兩盒,回去凍在冰箱里,作為降級的“驚喜”。
不過寧一宵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這些,他只在乎蘇洄又一次重獲快樂,明明回到家是已經很累很累,卻還是從背后長久地擁抱著他。
蘇洄和往常一樣對他說好多話,包括一些不著調的幻想,和沒有經過考量的打算,但沒提經濟來源被切斷的事,只是假裝不經意地提起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寧一宵,我想去找個兼職,你覺得我適合做什麼工作啊?我現在去找王教授,讓他幫我找實習,你覺得可行嗎?”
蘇洄想了想,王教授和外公關系切,說不定早就打好了招呼,不會給他提供幫助。
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就像一只螞蟻,如果季泰履真格,一只手指就能擋住他的去路。
但蘇洄還是認為自己不是廢,總有可以讓自己獨立的本事。
“要不我去教小孩畫畫吧?”他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但沒有得到寧一宵的回應,于是在他懷中轉過,這才發現寧一宵已經累得睡著了。
蘇洄有些心疼,蹭了蹭他的鼻梁,又小心地親吻他的,學著寧一宵平常的樣子,輕輕拍他的后背。
“晚安,寧一宵。”
躁期的行力總是很強,蘇洄第二天就寫了簡歷,在網上的平臺發布,很快得到回音,憑借著學歷和躁期出眾的口才,他獲得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盡管真的就只是教六年級的小學生畫畫。
白天他還是回到學校上課,并且比以前更有力,周三,寧一宵也有課,是上午的最后一節,所以他們約定好在食堂見面。
天不算好,一夜大風沒消停,食堂門口的一棵剛栽上去的樹被生生吹斷,倒在路邊,路過的學生都繞道走,蘇洄卻蹲在樹前,觀察它的斷面,直到學校的工作人員來趕他走,他才不得已去到食堂。
等待的間隙,蘇洄撕開了一個棒棒糖的包裝,含到里,他忽然發現了一個悉的影,是端著餐盤找空位的馮程。
馮程也看到了他,原地愣了愣,然后似乎猶豫了半天,但在蘇洄朝他笑著招手時,還是略帶扭地走了過來。
“好巧啊。”蘇洄表現得很熱。
“好久不見。”馮程說話習慣半低著頭,又時不時抬眼盯著蘇洄,被發現后再躲開眼神。
“對啊,我前段時間生病了,而且也不在家住嘛。”蘇洄毫不在意馮程的靦腆,很開朗,說話的間隙他忽然發現馮程放在一旁的申請表,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有些驚喜,“誒?你也在申請csc?”
“啊……”馮程收起資料,“只是隨便看看,我……”
蘇洄意識到是自己不該多看,連忙說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心上。”
正說著,他聽見后傳來悉的聲音。
“蘇洄。”
在嘈雜的人聲中,他幾乎一瞬間辨別出那是寧一宵,于是一下子回了頭,很開心地站起來便要走,后來想起馮程,又扭頭笑笑,“我先走啦,你加油。”
馮程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著他離開,也一直看著他和寧一宵吃飯說話的樣子,看了好久,才低頭吃自己的。
收拾了餐盤離開,馮程忽然在食堂附近看見了自己的父親,他手里提著一兜看上去就不便宜的水果,對他招手,于是馮程走了過去,“怎麼來學校了?”
馮志國說:“送老太太過來找外孫唄,怕他在外面吃苦頭,眼跑來送錢。我反正是要接送老人家,就順道給你帶了好吃的,怎麼樣?學習是不是很累啊。”
馮程聽到他說的,不由得關心了幾句蘇洄的事,沒想到馮志國開口便說蘇洄不知好歹,放著好好的爺不當,非得離家出走,本來只需要接小爺上學放學,結果他甩手一走,自己現在要干的活兒反倒比之前更多了。
“他媽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聽到父親罵蘇洄,馮程立刻起了緒,疾言厲地打斷,“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
馮志國都被自己兒子這無名火弄得愣住,他的脾氣明明一向溫順,從來不會頂。
“你什麼風?讀書讀傻了?”
馮程不想聽,水果也不拿,轉便走了。
“這一個兩個的,。”
馮志國也懶得管,自己上了車,等著季家老太太接濟完孫子回來,剛關上車門,連煙都沒點,看了一眼拿來的東西,心生煩悶,罵了一句,最后還是提著水果下車,往兒子的宿舍去。
“真他媽欠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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