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一大束氣球,丁叮沒進商場,跟韓信去了附近一個不算大的開放公園,兩人坐在長椅上,韓信說:“你知道我不是個沖的人,我從初中開始就有計劃有安排的走好每一步,考多分,進什麼學校,讀什麼專業,以后怎麼發展,沒人我,我有我自己的選擇。”
“之前在德國跟你表白,你覺得我喝多了讓我再想想,現在我想清楚了,我不是非要留在德國不可,喜歡的工作和喜歡的人之間,我選后者。”
丁叮理智中還帶著幾分埋怨的說:“那你也不用直接辭職啊,你當初多難才面試上那邊兒的公司?”
韓信笑了笑:“我要說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進去,進去也就不過如此,你會不會罵我?”
丁叮無語的撇了下角:“認識你這麼多年,就沒見你想做什麼做不到的,換別人是腦子有坑,你就是正常作。”
韓信臉上笑容更大:“果然被普通人夸不會有什麼覺,還得被學霸夸才有就。”
丁叮被氣得發笑,韓信沉默數秒,出聲道:“丁叮,我很認真,你考慮一下。”
丁叮想到在德國的這三年,第一年孤一人,自己忍下了所有孤獨和困難,后來韓信去了,日子變得不再那麼難過,兩年留學期滿,韓信問能不能再多留一年,那時候就有些遲疑,一方面德國恰好有延期的名額,也有合適的實習醫院,再者,不想韓信會第一年去異地他鄉的。
沒有家人就是這點好,什麼事兒都是自己做主,丁叮就想了一個晚上,準確的說,幾個小時,就決定多留在德國一年。
臨回國的前兩個月,韓信跟表白過一次,那時候就讓他想清楚,朋友是一輩子的,好工作求而不得。
兩人并排坐在長椅上,還是朋友的距離,丁叮沉默,是真的認真在想,不遠一個三四歲的小孩拖著媽媽的手,把人往丁叮附近拽,人說:“那是姐姐的,不是賣的。”
丁叮聞聲去,小孩不掩的目看著手里的氣球,看看氣球,又看看。
丁叮解開帶了一線出來,遞給小孩,孩媽媽不好意思的說:“快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
丁叮微笑:“不客氣,是那邊的哥哥買的。”
小孩往長椅上看,韓信笑著朝揮了揮手。
得到想要的東西,小孩心滿意足的被家長牽走,丁叮重新走到長椅坐下,開口道:“我剛在想,你什麼都好,上學拿獎學金,畢業各大公司搶著要,又自律,又上進,優秀還長得帥,關鍵還是你喜歡我,你跟我表白,這種事兒沒理由不答應,但再一想,喜歡不該是件很單純的事兒嘛,喜歡一個人還要權衡利弊,我心眼兒太多了,喜歡的不單純,對你不公平。”
韓信淡定的看著遠:“你以為我沒想嗎?我想了幾個月,權衡的比你多得多,但最后我選的還是回來。”
丁叮同樣看著前方:“你不覺得咱倆好像在談判嗎?”
韓信:“理智點兒沒什麼不好,對待學習和工作認真就是有原則,值得推崇,對待三思而后行就是不夠喜歡,不夠純粹,誰訂的霸王條款?”
丁叮:“我試過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韓信:“我九歲喜歡我們班一個生,一聲不響轉學的那天,我的就不再純粹了,我知道以后要找個不轉學的喜歡,我開始算計了。”
丁叮猝不及防,直接笑出聲,韓信一本正經的模樣更是猛笑點,笑得停不下來,后來直接抬手抹眼角。
韓信倒是沒笑,從兜里掏了包紙巾遞過去:“誰還沒個初啊,就算不是初,也總有個不顧一切喜歡的人,好像把所有熱和力都在他上用完了,之后再看別人都是權衡利弊,沒人要求每段都要用飛蛾撲火的架勢,我九歲喜歡的人,現在也不會再喜歡。”
丁叮尚未平復的笑點又被刮到,邊笑邊說:“你也不敢,不然我舉報你。”
韓信也笑了笑:“我大學這幾年不找朋友,不是別的,就是一直在權衡利弊,始終沒找到合適的,你要還是前幾年那樣,我也不會喜歡你。”
丁叮下意識的問:“我前幾年哪樣了?”
韓信:“姐,我現在在追你,不是想惹翻你。”
丁叮:“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談不好歹也能當朋友嘛。”
這回到韓信笑了,“你現在可以很自然的把以前那些藏在肚子里的事兒拿出來開涮,你說你在權衡利弊,我特開心,哪有人能不為自己著想的,那種沒頭沒腦只用心去喜歡一個人的事兒,一輩子也就能干一次,不用覺得對不起后來喜歡你的人,喜歡你的自然愿意多付出一些,我也不是沒所圖,我圖的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韓信的坦誠是丁叮跟他相識數年,關系不淡反而越來越好的原因,他從不忌諱說出一些人眼里覺得太過現實的話,他不冠冕堂皇,更不飾|太平。
丁叮也開誠布公的說:“我也沒有從始至終用心喜歡一個人,很早之前就在為自己做打算。”
韓信:“人的本能就是自我保護,連自己都不,還怎麼去別人。”
有一剎那的恍惚,丁叮覺得這話似曾相識,因為榮一京也說過,要把自己擺在第一位,永遠先照顧好自己。
心尖還是會有痛,只是那種痛已經特別模糊了,模糊到讓丁叮覺得其實不痛,只是的幻覺而已。
沉默半晌,丁叮道:“我們不好,不是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韓信正兒八經的回:“我喜歡你又不能裝不喜歡,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了,你認真考慮考慮,萬一很合適,我們直接奔著結婚去,萬一不合適……那也沒其他辦法。”
丁叮又笑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是特別想笑,尤其不遠好幾個小孩子群結隊,躍躍試,一副要來搶兔子氣球的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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