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華燈初上，薄暖才被允許去洗澡。

夜幕降臨，房間裏約能聽見樓下左右帶著開心玩耍的聲音。

薄暖洗完澡出來，左殿正在彎腰鋪床，靠在門上看了一會，等他換完，將視線挪到上時，才衝他笑。

見狀，左殿角輕扯了下，走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肩，拖著調說：“瞅瞅，比開心還能抓。”

“那不是你說你不怕疼的嗎？”薄暖拿他之前的話懟他。

左殿盯著看了幾秒，大有一種要算帳的覺：“薄暖，這兩天怎麽不回我信息？”

“......回了啊。”薄暖不自覺地低下腦袋，聲音也沒有那麽理直氣壯。

左殿微瞇著眼，命令道：“看著我的眼睛。”

“......”薄暖抿抿，抬眼看他，解釋著，“這兩天我著急回來，太忙了，可能回的沒有那麽及時。”

“真是這樣？”左殿仔細盯著的表。

薄暖點頭：“真的。”

“最好是真的，”左殿了把的臉，沉聲威脅，“敢騙老子......”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莫名其妙的，他這句話一出口，薄暖眼圈就忍不住紅了起來，“剛才還老婆寶貝的喊，一轉眼就開始嚇唬人，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我走就是了。”

“......”

左殿眉心跳了下，搞不明白平時隨口說說的話，怎麽這次就這麽大反應，他放了聲音：

“怎麽回事兒啊你，老公開玩笑呢聽不出來？”

“你開玩笑都這麽兇，不開玩笑得是什麽樣啊？”薄暖吸了吸鼻子，悶聲悶氣地問。

察覺到的緒不大對勁，左殿無奈地哄道：“我能對你怎麽樣啊，哪次不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你會一直這樣對我嗎？”薄暖緩慢地抬眼，似是而非地問了句。

左殿蹙眉：“怎麽了？”

薄暖沉默片刻，盡量平靜地說：“你媽媽來找我了——”

“——我答應，我們今年不公開。”

話音一落，房間裏驟然安靜下來。

樓下左右在樓梯上爬來爬去的聲音格外明顯，越發顯得房間裏極其安靜。

似乎過去了許久。

左殿扯了下角，自嘲地笑了笑：“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下？”

“我跟你媽媽說過的，最多今年，隻是不公開。”薄暖輕聲說。

男人角的那點自嘲也逐漸收起，臉上平靜無波，聲音虛浮的像飄在半空：“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你也不想公開，對嗎？”

“我每天跟個傻/一樣，好好照顧那些玫瑰，想著跟你的那個賭約，半夜下著大雨生怕淋壞了它們，跑出去給它們撐傘。”

左殿低眸，視線落在越來越紅的眼睛上，似是在自言自語：“從以前我就是個傻/。”

“......”

過了會，他隨意套上服，轉下了樓。

薄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宋姨和左右正等著他們下來吃飯，見他們倆人神都不太對勁兒，沒敢說話。

左殿一直走到院子裏，彎腰蹲在那些玫瑰麵前，手指輕地了下它們的葉子，接著，毫沒有猶豫的，把它們全拔了下來。

“哥，你幹嘛呢！”左右生氣地大喊。

薄暖怔怔地看著那些已經在準備結花苞的花枝，像一堆垃圾般被丟掉。

他明明知道為了養活這些花，費了多心思，每天跑到李柳那裏，把玫瑰花枝生長的圖片拍給看，讓幫忙拿主意。

季丹那事是沒跟他商量，當時的況也沒允許有時間跟他商量。

隻是推遲了幾個月的公開時間，其它所有的計劃都沒有改變，隻不過，是不想讓他一個人麵對家庭的力。

薄暖慢慢走到那些花枝旁邊，輕聲說：“你也不用衝它們撒氣，扔它們算什麽，把我也扔了好了。”

“你有良心沒，”聽到這話，左殿黑眸似染上寒意，“你知道老子舍不得你，肆無忌憚是嗎？”

若是在平時，這或許是一句玩笑話。

然而此刻，它卻是一句又利又傷人的利劍，薄暖低下腦袋，默默地承下去。

彎腰把那些花枝撿了起來，猶豫了幾秒，走出院外，把它們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見狀，左殿咬了牙關，險些沒忍住去把人扯回來打一頓的衝。

媽的。

他氣，比他還氣。

弄得他這子氣，不知道該往哪裏發。

-

薄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餐廳裏，左殿低眼盯著一口未的碗盤，而後瞥了眼左右：“去給嫂嫂送飯。”

“你為什麽不去，人是你惹的。”左右不客氣地說。

左殿嗤的一聲：“順帶著，跟解釋清楚，剛才心疼的不得了的那些花，不是種的那批。”

“……”

那開心和做的事豈不是都敗了。

“去不去，你想讓嫂嫂永遠不原諒哥哥？”左殿沉著臉，一字一句道。

左右噘著，飯菜也沒端，隻是把開心抱了上去，萬一嫂嫂要怪，那也得開心幫著承擔一些。

-

薄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左右把事的前後因果都講清楚了，才了下的腦袋，沒脾氣地說：“沒關係，嫂嫂不怪你。”

“那你去吃點飯吧嫂嫂。”左右怯生生道。

薄暖笑，溫和道：“你去吧，嫂嫂累了，想休息。”

“......”

左右不敢多說什麽，嫂嫂看起來是真的很累。

等抱著開心出了門，薄暖起把門從鎖上，拿著服進浴室洗澡。

而另一邊。

見左右一個人下來，左殿臉一沉再沉，嗓音也不帶溫度：“人呢？”

“都賴你，”左右氣衝衝道，“嫂嫂看起來傷心死了！”

“......”

左殿著臉坐了會，不知想到了什麽，暗罵了聲，一腳踢開椅子出了門。

“你去哪裏？”左右連忙跟了出去。

哥連鞋都沒穿，徑自去了院外的垃圾桶，手在裏麵掏了一會，才把那些玫瑰花枝給找了回來。

“老子給種好，給賠罪行嗎？”左殿邦邦道。

左右沒眼看了：“既然最後還是你賠罪，之前幹嘛犯欠？”

“滾。”左殿一眼都沒看，拿著玫瑰花枝進了院子裏，按照原來的位子一棵棵種了回去。

搞完這些已經晚上九點。

左殿洗完手，回了房間，臥室裏一片漆黑，怕人睡著，他沒敢開燈，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低聲喊：

“老婆，我都給種起來了，你別生氣了。”

床上毫無靜。

覺有點不太對勁兒，左殿眉頭微蹙，按亮了床頭燈，床鋪依然是他之前鋪好的樣子。

空的。

沒人。

他額角青筋跳，一轉去了隔壁。

裏麵的燈也已經關了，左殿轉了下門把手，門被從鎖上了。

之前為了能安心，他一把鑰匙都沒留，全給了。

所以，在他們分開了快半個月之後，他要自己睡？

又惱又怒又夾雜著些後悔的緒，在暗夜裏緩緩襲到心頭，左殿惡狠狠地盯著房門看了會，而後拎著車鑰匙出了門。

聽到車子開出院外的聲音，薄暖推開落地窗，角抿得筆直。

-

兩人就這樣開始了為期兩天的冷戰。

轉眼間到了五月底，給宋湛的那批貨已經做完，薄暖按照宋湛給的地址自己開車過去。

“送了就回，小九那邊最近有個單子談的不太順利，我得跟去看下。”許無黑待。

“好。”

許無黑又看了幾眼，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這兩天早出晚歸，昨天連家都沒回。

想到另一個每天讓他拍照片發去的男人，許無黑冷不丁地開口：“我聽說，你老公今晚上有相親？”

“......”薄暖愣了下。

什麽玩意兒？

老公。

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