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人多，除了左司明和幾位長輩不在，左家其他人基本全部到場。

季丹氣到口起伏：“我說錯了嗎？用的不是你的錢？公司要不是靠你能走的這麽順當？敢要就別怕人說！”

周遭空氣陡然凝滯，餐廳裏雀無聲。

左殿低頭盯著鞋尖，好半晌，他角輕勾了下，瞳底涼到沒有溫度：

“您還真說錯了，真沒花過我錢，您以為你兒子是個什麽好東西，別人都搶著要啊，若不是為了您兒子，能走的比現在更好，是您兒子拖累了。”

“你們誰見過結婚了，老婆連老公的錢都不敢用的嗎，你們誰做的到，媽，您又做的到嗎？”

單桃眼圈逐漸紅了：“暖暖人呢？”

“不要我了，”左殿低著頭笑，自嘲道，“您以為左家是個什麽好地方，人人都想進啊，要不是衝著這個家，早就同意跟我辦婚禮，早就願意給我生寶寶，衝著你們，就沒打算跟我過長遠。”

左青瀾站了起來，臉也不太好看：

“媽，你那些話太難聽了，弟妹的工作室從頭到尾都是自己打理，小二什麽都沒做過，連資源都沒給過，全是人家自己拚出來的。”

“您最好祈求能原諒我，”左殿腳踩在地上，緩慢地站起來，嗓音低沉，“否則您就當沒生過我吧。”

“你在胡說什麽！”被兩個兒子當著眾人的麵數落，季丹怒的臉鐵青。

左殿安靜地看了幾秒，表沒有溫度，聲線平直：“您別白費心機了，再敢帶別的人給我老婆找不痛快——”

“——我弄死。”

-

薄暖和路路到漣水時，是譚水來接的機。

“怎麽突然過來了，之前問你還說沒時間。”譚水從後視鏡裏瞥一眼。

薄暖倚在玻璃窗上，半瞇著眼吹風，輕聲說：“忙工作。”

“......”看出心不好，譚水沒再多說，換了話題，“帶你們做個SPA，再好好吃一頓。”

“嗯，你看著辦。”薄暖幹脆閉上眼睛休息。

在飛機上一整晚基本沒睡，全程睜眼看著外麵烏漆嘛黑的天空，猛一見到譚水，神經仿佛也鬆緩下來，人也開始困倦。

譚水把車開到容院，心疼地看著的黑眼圈：“你這是怎麽了，跟你老公吵架了啊，怎麽這麽沒神。”

薄暖抿抿，聞到譚水上的味道，忍不住趴在懷裏，心底的酸逐漸濃厚，眼淚也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

譚水沒敢再問，不停地拍著的後背。

等緒鬆弛了些，譚水帶們進去，從頭到腳全保養了一遍。

期間譚水接了個電話，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回來後，小聲問：“暖暖，你老公問地址......”

“他不要來，說我忙完了就回去。”薄暖平靜地說。

譚水歎氣，又跑出去打電話。

從容院出來，三人又去吃了頓飯，譚水在的劇組也很忙，不能久待，吃完飯，譚水把車留給了們。

“晚上我來找你，給我留個位。”譚水拿上包。

“好。”

下午，薄暖開車帶路路去了客戶公司，是初次來漣水，但好像也沒有什麽不適應，靠著導航很快便來到目的地。

跟對方的產品經理開了一下午的會，確認方案，商談價格，簽訂合同，一切都很順利。

出來時，已經晚上七點，薄暖以不太舒服為由，婉拒了客戶的飯局。

客戶對很滿意，臨走時，熱地塞了兩箱自己家剛摘的脆梨當禮品。

“姐，你真的好酷哦，”路路坐在副駕上星星眼，“跟你的外表完全不符，我看客戶眼睛裏的欣賞都要冒出來了。”

薄暖輕聲笑，打趣：“我上次說的讓你轉去業務部，有沒有認真考慮啊？”

“......”

又過了會兒，路路遲疑地問：“姐，這不是很快就結束了，怎麽要一個月啊。”

“嗯？”薄暖把車子開到酒店門口，“我想一個人出去轉轉，幫你訂了明天的機票，自己可以嗎？”

“我是沒問題的啦，”路路擺手，“你一個人行嗎？”

“行。”

這次出來，薄暖沒打算這麽快回去，這一年力確實很大，工作室也已經步正軌，手上也存了點閑錢。

想去實現一下以前的夢想，到去看一看。

路路忍不住咂舌，這兩天薄暖給的覺就是人一旦不想要了，整個人像開掛一樣的強大起來。

“姐，我要向你學習。”路路自言自語。

薄暖抿笑了下，開了車門：“路路，自己住酒店怕嗎？”

不明白想做什麽，路路怔了兩秒：“不怕啊，你不住這裏嗎？”

“嗯，我去看下譚水，然後坐夜車出發，”薄暖叮囑幾句，“晚上睡覺鎖好門，睡前和早起發信息給我，我看到了回。”

“好。”

-

到了劇組，薄暖把水果搬了下去，譚水把拉到一邊，生氣地罵：“你有病，大晚上去哪裏？”

漣水的夜風襲來。

薄暖了下頭發，眼裏的笑意很淡：

“水水，我都沒有自己出去玩過，而且我最近工作上，總是缺靈，就好像，遇到了瓶頸，我想出去走走。”

“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走？”譚水打了一下。

薄暖有點委屈：“很安全的，來的路上我都做好攻略了。”

“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譚水著額頭，“你跟你老公怎麽回事？”

“......”薄暖思索片刻，認真道，“好的。”

“狗屁！”

薄暖鼓了下臉頰：“你怎麽也說起髒話來了？”

“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譚水耐心教育，“咱現在不缺錢，也不缺男人，明白？”

“......我就是想出去找找靈！”薄暖氣哼哼道。

“行行行，看把你寶貝的。”譚水歎氣，“我送你去車站。”

“好。”

薄暖買的是高鐵，拿份證取完票，想到路路一個人，開了下手機，看見路路的信息時才算安心。

接著，左殿的電話就跟了進來。

薄暖頓了兩秒，點了接通。

高鐵站人不多，很空曠，涼風從四麵八方侵。

電話那頭男人聲音低啞：“老婆，跑哪裏去了？”

薄暖心口猛地了下，不想讓左殿擔心，耐心地回答：“大左，我出去玩幾天，可以嗎，很快就回去。”

“我陪你去好不好？”像是聽到這邊的背景音，左殿聲音很焦急。

“不要，”薄暖拒絕的幹脆，已經開始檢票，隨著人群往前走，“我就想自己待幾天，我保證，很快就回去，家裏我幫你買了許多服，你記得穿，我掛了啊。”

沒等那邊說話，薄暖掛了電話，關機。

檢完票上車，找到位子坐下，車子啟，速度越來越快，漣水這座城市變一團模糊的影。

周圍的人都已經睡，薄暖單手撐在下上，心裏那種漂浮在空中的覺越來越重，好像什麽都抓不住，好像什麽都是在強求。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薄暖輾轉了許多個城市，一路結形形/的友人，見過各種不同的風土民，轉眼間，已經進七月。

想著快到左家老太爺的壽誕，在路過一個做紫砂壺出名的地方時，買了套上好的紫砂壺寄了回去。

晚上跟驢友們告別後，薄暖回了當地住的酒店。

出了電梯，走廊的應燈突然熄滅，黑暗中仿佛有人影衝走過來，接著的手腕被握住，人被抵到了牆上。

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被堵住，聞到悉的味道時，薄暖被嚇的砰砰跳的心髒才算平息下來。

“薄暖，”過了許久，被放開，黑暗中，左殿聲音低沉沙啞，像是極度疲憊，“你是不是忘記你還有個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