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蘭的胳膊搭在車窗上，眼神有點複雜：“當初放棄是我不對，但總是我生的，這些年，我很想。”

“那年若不是哥哥收留了，會死在路邊，”聽到這話，薄暖的火蹭一下冒了出來，“沒有人會管。”

左家也不會有人去管。

蘇以蘭苦笑：“是我走錯了路。”

沉默片刻。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蘇以蘭突如其來地問了句：“你見過左右爸爸嗎？”

“......電視上見過。”薄暖老實說。

蘇以蘭停了十幾秒，像是臨時改了到的話：“我猜你也沒這麽容易進他們家。”

“你想說什麽？”薄暖有些不耐。

蘇以蘭安靜地看了會，似乎在過，看向另一個人。

“你跟我的右右，長得還真是像。”蘇以蘭歎。

不打算跟多糾纏，薄暖直截了當地說：“我不會讓你把帶走的。”

蘇以蘭低眼，苦地說：“我沒想把帶走，我怎麽可能爭得過左家二爺。”

又過了會，蘇以蘭抬眼：“我能偶爾來看看嗎？”

“這個我做不了主，要哥哥同意。”薄暖直白地說。

蘇以蘭像是知道左家二的脾氣，沒再多說什麽，抬頭看著兒餐廳的幾個小朋友，眼神裏有著留。

薄暖順勢看去，不由得張。

左右不知道什麽時候正過玻璃窗，直直地看向這邊。

“你走吧。”

薄暖匆匆地甩了句，接著又急忙地走進兒餐廳。

幾個小朋友正歡快地玩著手裏的玩，隻有左右安靜地坐在位子上，不吵也不鬧。

“怎麽了右右，”薄暖把包放下，“怎麽不玩啊？”

小姑娘低下腦袋，輕聲說：“嫂嫂，我見過。”

“......”

左右接著說：“有時候會守在兒園外麵，後來小花也看見了，說跟我長得像，我就注意到了。”

停頓幾秒。

小姑娘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把話說完：“是我媽媽，對嗎？”

“......”

有難言的酸一襲到眼睛裏，薄暖把抱進懷裏，溫聲安：

“現在哥哥嫂嫂就是你的爸爸媽媽，你如果想見，嫂嫂陪你見，如果不想見，嫂嫂就趕走，好嗎？”

左右趴在懷裏，默不作聲。

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很快就吸引了另外幾個家長的注意力。

薄暖衝們笑了下，示意沒事，然後對左右說：“今天我們右右兒園畢業了，要開心點，再開學就是小學生了呢。”

“嫂嫂，”左右倏地開口，“你和我哥，會不會不要我了？”

薄暖皺眉：“怎麽這麽說？”

左右吸了吸鼻子：“你們打算生自己的寶寶了是嗎？”

“......”

“我不會跟他爭寵的，”小姑娘眼淚掉了下來，語氣也很不安，“你們不要不管我。”

“不會的，”薄暖的眼圈跟著紅了起來，“回家我跟你哥說，等你同意了，我們再生，好嗎？”

不知道信沒信，小姑娘也沒什麽神，輕聲嗯了下。

一頓飯沒滋沒味地吃完，薄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下，幾位媽媽立刻打趣地說：“一定是你老公，半天了，信息就沒停過。”

薄暖禮貌地笑了下。

左殿：【在哪，接你們。】

左殿：【別說我不管小鬼啊，又給買了兩套醜子。】

薄暖角了。

回頭哄左右：“你哥說又幫你買了兩套漂亮子。”

左右冷著臉，很直接：“嫂嫂，你不用替他掩飾，他本不認識‘漂亮’兩個字。”

“......”

想著左右現在心不好，怕他們兄妹倆吵架，薄暖回了條：【你直接回家吧，我開車了。】

發完後，幾個人開始收拾東西。

“哎對了，暖暖啊，”小胖媽媽臨走時喊住，“聽說你過幾天要參加‘萬町’的酒會是嗎？”

萬町是家有名的珠寶公司，最近新上市的婚嫁係列是“elope”負責設計的，這次的酒會，薄暖作為設計師在被邀請之列。

點頭：“怎麽了？”

小胖媽媽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很火的明星，武厲，你認識嗎，他是萬町這個係列的代言人，我想如果你到時候方便，能幫我要個簽名嗎？”

“好，我到時候試試。”薄暖溫聲地說。

“行，謝謝啊。”

薄暖揮手，打算開車回蘭水灣。

現在首先要解決的，是左右媽媽的事。

路上，薄暖過後視鏡，看到小姑娘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小小年紀卻一臉深沉。

到蘭水灣時，左殿的車也剛到。

見左右無打采地下來，他眉梢輕挑，格外欠揍地說：“這是被人家從臺上轟下來了？”

左右沒搭理他。

薄暖也不想搭理他。

兩個姑娘牽著手，留給他兩個無的後腦勺，進了屋子。

左殿：“......”

換好鞋之後，宋姨恰好切完水果，讓們先別回房間，把水果吃掉。

薄暖拉著左右在沙發上坐著，心裏盤算著怎麽跟左殿說這事。

沒過幾秒，左殿拎著幾個袋子進來，直接把鞋子踢掉，拖鞋也不穿，吊兒郎當地走過來：“兩位王今天是怎麽了？”

薄暖衝他眨了下眼，示意他別說話，左殿低笑幾聲，故意裝作看不懂的樣子：“才半天沒見，也不用這麽熱吧？”

“......”

忍了忍，薄暖好聲好氣地說：“大左，你要是閑的慌，就去院子裏澆澆水吧。”

“不要，”左殿半蹲在麵前，把袋子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你看，老公給你買了個翡翠鐲子，試試？”

被徹底忽視的左右冷不丁開口：“我的醜子呢？”

薄暖：“......”

左殿挑眉，欠欠地回：“怕你嫌醜，給退了。”

左右：“......”

小姑娘確實沒什麽心，被他這話一頂，氣的直接跑回了房間。

薄暖額角，想發火：“你不要惹行嗎？”

“不把氣走，”左殿把東西扔在一邊，隻把鐲子拿在手上，慢條斯理道，“你怎麽跟我說話？”

“......”

實在很不能理解他這種犯欠的做法，薄暖轉了個，不想理他。

左殿沒有追問，隻是自顧自的把鐲子套到手腕上，仔細地打量。

“大左，”猶豫了幾秒，薄暖盡量平和地說，“今天左右媽媽找來了。”

“......”以為自己聽錯了，左殿手指頓了頓，“誰？”

“左右媽媽。”薄暖重複了一遍。

已經說到這裏了，薄暖幹脆一口氣全給說了：“說想見見右右。”

“你同意了？”左殿盯著，沒什麽緒地問。

還沒清他為什麽下意識的反應是自己會同意，心底的那抹不痛快就升起了起來，薄暖一把開手：“我怎麽敢同意，你是哥！”

左殿頓了兩秒，又連忙把人摟進懷裏：“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什麽意思我不管，我沒同意，”薄暖負氣道，“這種事我一個外人怎麽好做主。”

特地咬重了“外人”兩個字。

“......”

也知道是自己失言了，左殿拽著的手不鬆：“是我錯了，我就是怕你一時心答應了。”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薄暖更加生氣，所以就他一個人心疼左右，之前都是做假的。

站起來，用力開手，順帶把手上的鐲子褪下來扔到他上：“你自己決定，我去景住幾天。”

“......”左殿連忙拉住，“不行，你走了我搞不定小鬼。”

像是覺得極其可笑，薄暖生生咽下那口氣，平靜道：“行，我們現在去把搞定。”

“......”

薄暖又補了句：“搞定了，我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