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清晨,已經普照大地,能預想見今天又是一個酷熱的天氣。
薄暖在車裏坐著,眼睫垂下,看不出來緒。
良久,似乎是考慮清楚了,推開車門,進了旁邊的一家藥店。
裏麵的藥劑師正在忙著櫃臺,聽到靜,隨口招呼著:“需要點什麽?”
薄暖低眼在櫃子裏看了會,那裏麵隻有一些冒藥之類的東西。
短暫的沉默後,輕聲說:“避孕藥。”
“要什麽樣的?”藥劑師抬頭,看到的臉時,愣神了一會,又放了聲音,“以前有吃過嗎?”
薄暖搖頭,補充:“要效果好的。”
醫師低頭從櫃臺裏拿了個盒子出來,溫和地說:“急的,副作用也大。”
“嗯。”
也許是因為店裏沒人,也許是因為長得實在好看,醫師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這個要吃,一個月不要超過三次。”
“好,謝謝。”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薄暖拿手機付了錢。
出了藥店的門,薄暖回到車裏,擰開水,把藥吃了進去。
喝水的時候太著急,被嗆了一下,薄暖趴在方向盤上咳了一會,平靜下來後,視線又落到那盒藥上。
過了許久。
把藥放進儲格的最裏層,又用文件遮住。
-
薄暖在“elope”忙了一天,公司的幾個小姑娘興高采烈地討論著男朋友送了什麽禮,下班後要去哪裏吃飯。
許無黑拿著水杯晃到邊,淡聲問:“你午飯是不是沒吃?”
“......”
像是突然回神,薄暖拿杯子喝了口水,才回他:“不。”
不知道是不是藥的副作用,總覺反胃想吐。
“昨天跟宋湛都談什麽了?”許無黑盯著看了會,意味不明地問。
想起昨天的事,薄暖抬眼,眸變深:“黑哥,別跟大左說我見過他。”
許無黑的手掌挲著杯子,聲音沉穩:“我是你的人,你不願意,我不會說的。”
“謝謝。”
外麵有人進來,抱著一大捧紅玫瑰,笑嗬嗬地說:“薄小姐的,麻煩簽收下。”
薄暖簽了字,把花接了過來。
“你老公送的啊。”許無黑閑閑地問。
“嗯。”
見神態跟往常不太一樣,許無黑低聲音:
“你看看別的小姑娘收到花開心的樣子,你這個樣,不用我說,什麽都瞞不住。”
“......”
薄暖努力地想出一抹笑來,然而試了幾次,最終作罷。
泄氣地垮下肩:“黑哥,最近有沒有什麽差要出的,我想出去待幾天。”
“......”許無黑歎氣,“還真有。”
薄暖可憐道:“你幫我瞞著點,好嗎?”
“......”
-
下午的時候,薄暖回了趟家,收拾完東西,下樓。
許無黑訂了一個小時之後的機票,兩個人的。
“我跟你一起去,比較可信。”許無黑淡淡解釋。
薄暖也無所謂,反正許無黑單一個,也沒有男朋友陪他過節,多個人陪也是好的。
到了機場,把猶豫了半天的電話打了出去。
那頭很快就接了起來,男人聲音帶笑,散漫地問:“怎麽了,老公等下就去接你。”
“大左,”心中始終有點忐忑,薄暖盡量平靜開口,“南城那邊有個急差,我和黑哥要去一趟。”
“...現在?”左殿停了幾秒,開口問。
薄暖麵無表地撒謊:“嗯,對不起啊,我盡快回來。”
“......”再開口時,男人聲音帶著不爽,“老子的禮都沒送給你呢。”
薄暖溫聲說:“回來給,好嗎?”
“……”
那他還能說什麽!
“早點回,注意安全,”沒在這上麵多糾結,左殿提醒,“快來例假了,衛生棉提早備好。”
“好。”
-
薄暖和許無黑在南城待了快十天。
客戶的事早就已經解決,薄暖每天悶在酒店裏畫設計圖。
許無黑不能一直在這裏陪,恰好隔壁市有個客戶要回訪,他待幾句,便獨自前往。
畫完圖已經是傍晚。
薄暖從電腦中抬頭,手機已經一整天沒響過。
這幾天,兩人之間的信息越來越,還沒想好怎麽麵對左殿,回複他的信息時,便有些敷衍。
沒發多久的呆,手機便響了起來。
低眼看,是枝枝。
“怎麽還不回來,”枝枝也許久沒見過了,“我婚禮前能回來嗎?”
枝枝和李浩的婚禮定在了九月初,眼下也沒幾天了。
薄暖笑:“我一定趕回去。”
那頭沉默了一會,開口問:“你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了?”
“......”薄暖頓了下,不解地問,“沒有,怎麽了?”
枝枝歎氣:“他這幾天心明顯的差,就你送他的那個車,人家好奇了下,差點沒把人家胳膊給打斷。”
“......”
“還有前幾天,”枝枝接著說,“聽李浩說,他們集團開董事會,出門的時候正好被人家了下,他當場冷著臉把服下來扔了。”
“......”
見一直不說話,枝枝也沒法:“有問題要早點解決,逃避不是辦法。”
薄暖嗓子有些幹,艱地回:“沒問題的。”
掛掉電話後,坐在椅子上,看著天邊的晚霞。
思緒像被弄的線,無論如何都理不清晰。
良久,打開手機訂了回寧市的票。
-
到寧市的時候是上午十點,薄暖先回家洗了個澡,換了子,又開車去了竹影。
回來的事沒告訴過左殿。
到竹影的時候,恰好看到一群人往走。
十天沒見,猛地看到左殿,還有點恍惚。
薄暖按了下喇叭,一群人回頭,車窗降下,笑瞇瞇揮手:“老公。”
旁邊的李浩悄悄吐了口氣。
男人麵無表地站在那裏,下顎繃,看起來極其不爽。
薄暖抿抿,熄火下車,小跑過去,左殿板著臉直視前方,看也沒看。
知道他在生氣,薄暖主握住他的手指,晃了晃:“老公,我回來了。”
依然沉默。
李浩連忙打圓場:“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提前說下,讓大左接你。”
“剛到,”薄暖眨眨眼,意有所指地說,“浩浩哥,你們去忙吧。”
這麽一堆人看著,不好哄老公啊。
李浩猛地拍額頭:“對,對,咱們先去忙。”
人群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兩人站在竹影門口,太有點大,薄暖把額頭抵在左殿口,蹭了蹭上麵的汗水,訕訕地撒:“這裏好熱。”
左殿手推開,邦邦地說:“熱你就回去。”
“......”
場麵凝滯幾秒。
薄暖:“那我回了啊。”
看他還是不說話,薄暖想著還要回蘭水灣哄左右,還有許多事沒理,鬆開手,退了一步:
“那我先回去了。”
“.......”
左殿眉心跳了下,車門已經被拉開,人也隨之坐了進去,是真的要回。
他閉了閉眼,大步走了過去,扯開副駕的門坐了進去,門被砰的一聲關掉。
“......”薄暖開的是那輛大G,被他這麽用力地關門,有點心疼,“這是我的車,你輕點。”
話音一落,男人的臉瞬間放大,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拉近,薄暖抬眼便看到他分明的眼睫。
接著,被堵住。
像是在發泄怒氣,又像是懲罰,這個吻力道格外重。
為了哄他,薄暖空把車窗關上,椅背往下調,整個人躺在上麵。
左殿從副駕探了過來,將在下。
然而薄暖終究過不了心理的那關,在局麵完全陷崩潰之前,用力推開他。
兩人都氣籲籲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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