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沒開空調，這麽一會，已經熱到悶人。

左殿抿直，上麵被染上一點口紅印，薄暖手幫他蹭掉，想收回手時，又被男人在半空握住。

“你跟我說說，”左殿黑眸似染了濃墨，聲音也低啞下去，“我做錯什麽事了？”

沒料到他會說這句話，心底被下去的酸隨之衝了上來，薄暖眼圈控製不住的發紅：

“沒有，就是那邊出了點事，耽誤了。”

左殿盯著，一句接一句地問：“什麽事？”

“...黑哥應該跟你說了吧。”薄暖垂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為什麽不回我信息，不接我視頻和電話？”沒在那個問題多糾纏，左殿接著問。

薄暖抬起下親了他一下，若無其事地說：“我回了呀，就是太忙了，沒時間多說。”

“......”

“我幫你買了服，回去試試好不好？”也知道那個理由有點敷衍，薄暖換了個話題，“還有我的七夕禮，我要看。”

左殿眼神晦暗，盯著看了許久，直到的領被汗水浸出一小塊痕跡，他才退了回去，冷淡地嗯了聲。

“你還要不要再回去忙了？”剛才見他們正要進去。

左殿嗓音寡淡：“不用。”

薄暖：“那我開回蘭水灣了？”

“嗯。”

薄暖手指頓了下，明白他在生氣，隻是暫時也沒有好辦法哄他，隻能先啟車子，回了蘭水灣。

左右也有十幾天沒見到，先是抱著大哭了一場，又開始纏著不放人。

“嫂嫂，肚子裏有沒有寶寶了？”

“......”

左殿手扯著的領扔到一邊，聲線冷：“滾一邊去。”

“...嫂嫂，他這幾天老是兇我。”左右忍了他許久了，毫不客氣地告狀。

若是平時還好，現在薄暖也不敢招惹他，訥訥地說：“你別兇，也沒說什麽。”

聽到這話，左殿輕掀眼瞼，似笑非笑地問：“那肚子裏有沒有寶寶了？”

“......”

像是覺得不知好歹，左殿又嗤了聲，帶了幾分自嘲：“我又多管閑事了是嗎？”

薄暖低頭，看了眼左右，眼神在說：你看，我現在也不敢惹他。

被們倆人的互氣笑，左殿一把將扯到懷裏，語調散漫：“現在去生，別吵我們，懂？”

“......”

到了樓上，左殿一腳踹上門，氣息滾燙地下來時，又問了句：“例假過去了吧？”

“......”

例假本沒來。

遲了一周了。

想到那片藥，薄暖總覺得不安，主抬頭迎了上去，給了他一個含糊的回應。

-

薄暖莫名其妙出差十天的事，便這樣含糊地混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左殿並不想跟計較，後麵也沒有再生的氣，更沒有追問。

第二日起床時，左殿從屜裏拿出一條品相罕見的翡翠項鏈幫戴在脖子上。

薄暖對鏡照了照，喃喃自語：“覺戴了套房子在上。”

“......”

沉默兩秒，左殿用力了下腦袋，語氣很不痛快：“本來還空運了海鮮，結果全喂狗了。”

“......”

那天完全被那事影響到了心，後來又因為藥的原因，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現在想想，確實對不起他。

若是心準備好了一切，結果臨到頭被放了鴿子，也一定會很生氣。

想到這裏，薄暖心虛地抬眼：“我錯了，下次我請你，好不好？”

左殿躬，下搭在肩上，偏頭在臉頰上親了下，低聲說：“老婆，要是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你直接告訴我，我改，行嗎？”

“......”

薄暖垂眼，睫遮住複雜的眼神，輕聲嗯了下，隨口扯了個理由：“你都沒有親自來給我送花。”

“......”這話來得莫名其妙，左殿反應了兩秒，失笑，“這麽點事兒？”

“人家都是男朋友送來的。”薄暖補了句。

左殿了下的臉頰，頗為不可思議：“這都小心眼什麽樣了？”

“......”

“行行行，”怕再惹到，左殿妥協，“以後所有禮，老公都親自送，不？”

薄暖認真地點頭。

左殿再次被氣笑，神卻鬆緩許多：“我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

吃完早餐，左殿去了竹影，等他離開後，薄暖拿上車鑰匙，坐進車。

拉開儲格，從裏麵取出藥，掙紮了許久。

若是有一天跟左司明見麵了，被他認出來了，不知道會引起什麽樣的軒然大/波，如果孩子在這時候出生，也怕不能給他一個安穩的生活。

甚至會怕，的寶寶會在沒有爸爸的環境中長大。

還沒等完全想好，車窗突然被敲響，薄暖迅速看向窗外，看到是左右時，緩緩地吐了口氣。

沒有立刻開門，而是摳了片藥吃下去，然後又放回原位。

現在不能要寶寶。

弄完這一切，薄暖開門出去，耐心地問：“怎麽了？”

左右板著小臉，往院外指了指：“那個人又來了。”

薄暖順勢看去，忍不住一愣，蘇以蘭正站在那裏。

“你想見嗎？”沒有回應蘇以蘭的微笑，薄暖先是問了左右。

左右低下腦袋，手指揪著角，滿臉糾結。

“嫂嫂正好有事要跟談，”見狀，薄暖了下的腦袋，“你要跟去嗎？”

左右猶豫兩秒，點頭。

薄暖歎氣。

這分明還是想見自己媽媽的。

蘇以蘭見左右跟了過來，又驚又喜，隨即蹲了下來：“右右，你願意見媽媽了？”

左右後退兩步，到薄暖後，沒搭理。

蘇以蘭的手慢慢了回去。

沒給傷心的時間，薄暖有事要跟說，便直接開了口：“咱們談談。”

蘇以蘭點頭。

三人開車去了外麵的咖啡館。

薄暖幫左右點了塊蛋糕還有果，哄著吃完，才讓去咖啡館自帶的小型兒遊樂場去玩。

看著左右離開，蘇以蘭了眼：“你把照顧的很好。”

薄暖角的笑意斂了起來，直截了當地問：“這麽多年沒回來過，為什麽現在回來了？”

“......”蘇以蘭似乎是被這種直接的方式問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薄暖接著問：“有人你回來的，對嗎？”

自從知道那天的人是左司明之後，一切便好像有了跡象可循。

場麵定格幾秒之後。

蘇以蘭也不再墨跡，坦誠地說：“是的。”

薄暖很直接：“條件。”

“......”

“我老公這段時間忙，”薄暖說，“你不要等他閑下來親自找你。”

沉默了幾秒後，蘇以蘭笑了：“你知道原因了，對嗎，所以著急讓我走。”

薄暖不打算繞圈子，初見蘇以蘭那天，蘇以蘭看的眼神就有點古怪，像是過，在看什麽人一樣，可見，蘇以蘭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家人生病了，”沒有為難，薄暖輕聲說，“兩百萬，離開這裏，別讓我老公看到你。”

“......”沒想到這麽快就查到這些，蘇以蘭眼圈紅了，“我是真的想來看看右右。”

薄暖了張紙遞給：“現在你看到了，過得很好，至於以後要不要見你，等長大些，我會讓自己選擇。”

玻璃窗外的很好，灑在蘇以蘭跟長得極像的臉上。

蘇以蘭按了下眼角，轉從包裏掏出張照片：“你看看。”

照片上是個人，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襲旗袍，長發盤了起來，著潔的額頭。

一雙桃花眼綴著細碎的，角微彎。

“這是左司明的心上人，”蘇以蘭解釋，“二十一歲就生病沒了，往後的那些，不過都是替代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