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容易犯倦,葉也確實有些乏了,將手中的團扇遞給采薇,自己則去到了主屋歇息。
謝予安從二房那邊出來,沿著院墻緩慢而行, 步子踩過影影綽綽的樹影, 他知道蘇語凝今日也來了蘇府, 一墻之隔, 就在這院子里。
昨日得知回來,他就瘋了一般的想要見, 可他無法, 就連見一面都是奢侈, 今日他踏足蘇府, 依然連見一見都不能。
無妨, 只要回來了就好,他總能見到。
下人在旁領路,“二公子,這邊請。”
這時耳邊傳來了丫鬟說話的聲音。
“你快去再裝些冰來,免得小姐和爺熱醒了。”采薇去對一個小丫鬟道。
那丫鬟點頭,“我這就去。”
謝予安聽著兩人的對話,原來是在睡著,他翻遍腦海中的記憶,最清晰的就是去年乞巧節那日,吃多了酒在船艙睡著時的樣子。
也就是那日,兩人的嫌隙和爭吵被放到了最大。
謝予安握了拳頭,悔恨不已。
走出蘇府,他就看到了謝蘊清的馬車從街角轉了彎過來。
汪殳拉停馬車,謝蘊清打簾自馬車走了下來,抬頭看他,“二弟。”
謝予安忽然一笑,“大哥是來接大嫂的吧,我出來時,還在睡著,估這會兒也還沒醒。”
架著馬車的汪殳詫異起來,謝二怕不是瘋了?
謝蘊清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謝予安挑眉道:“我是路過時聽院丫鬟說的,大哥別誤會。”
他有意這樣蓋彌彰,就是要讓謝蘊清心里存疑。
“不會。”謝蘊清淡漠的收回目,從他側走過。
謝蘊清院子,灑掃的丫鬟立刻走了上前,“姑爺您來了,奴婢這就去稟報小姐。”
“不必吵醒了。”謝蘊清往西此間走去,“我去看看。”
丫鬟見他這樣說就也停了下來。
謝蘊清推開了門,屋的涼意消去他一路走來的燥熱。
采薇起朝他請安,謝蘊清示意不要出聲,目落在了蘇語凝上。
采薇也不好再留,想了想,干脆將還在睡著的安兒也抱了下去。
謝蘊清輕袍坐到了側,貪涼的小姑娘將小玉枕抱在懷里,烏發散在了肩頭,對襟的衫也開了,水的兜只堪堪遮住。
謝蘊清輕轉手里的玉骨折扇,扇柄著微開的領襟下,玉雕的扇柄微微發涼,蘇語凝舒適的朝它了。
謝蘊清手上的作不停,瞇眸看著,眼底的神深沉晦暗,若是謝予安真的瞧見了這副模樣,他恐怕是會殺了他。
扇柄點在的頂端,酣睡中的蘇語凝無意識的淺了一聲,半晌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著笑看著自己的謝蘊清,愣了好久才算徹底醒了過來,手背眼睛,“清清。”
謝蘊清將扇子隨意的擱在小幾上,把還昏昏睡的小姑娘抱進了懷里,替理好衫,系上散落的系帶。
姿態斯文認真,與剛才的放肆鷙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蘇語凝剛睡醒還渾無力,打著哈欠由他擺弄。
謝蘊清看睡眼惺忪的模樣,打趣道:“旁人是睡到日上三竿,妧妧這是睡到了日落西山。”
蘇語凝也不覺得,將臉近他懷里,手臂自然的還住他的腰,氣的嘟囔,“還困。”
謝蘊清替攏了攏發,不聲地問,“妧妧莫不是在我走后便睡到了現在?”
小腦袋搖了搖,“我還陪著母親一同繡花,還陪安兒玩……”
“嗯。”謝蘊清抬起的下吻了上去,輕便分開,“還有呢?”
蘇語凝才微微張開瓣,他便退了開去。
只吃到了個空,蘇語凝有些不高興的看著他。
謝蘊清點點的,任由咬住自己的指尖,“妧妧還沒回答我。”
他知道謝予安是有意那麼說的,但他的話無疑是激出了他原本可以制住的,對小姑娘幾近瘋魔的占有。
蘇語凝松開他的指尖,“就沒有了,天太熱了,我都沒有去找表姐。”
“好乖。”謝蘊清托住的腰按向自己。
……
轉眼便到了乞巧節,謝蘊清早早便答應了今日什麼也不做,就只陪著。
去年的乞巧節小姑娘是哭著過的,今后如何也不會了。
謝蘊清看著月兒替梳妝打扮,銅鏡里印著俏麗的臉,與其說是他陪著蘇語凝,不如說是蘇語凝陪著他。
以往的乞巧節他只能看著謝予安去赴約,廟會夜市上行人絡繹不絕,他就隔著人群遠遠的跟在后面,看著笑,看著鬧……只能看著。
“月兒你快些。”蘇語凝催促道。
月兒調好料道:“夫人別,待描好花鈿便好了。”
謝蘊清回過神來,走上前道:“我來吧。”
他一手托起蘇語凝的下,執筆在額間描繪,筆尖似行云流水,一朵鳶尾綻于眉心。
謝蘊清擱下筆,“好了。”
“好看嗎?”蘇語凝彎曲眉眼,聲音里是甜甜的笑意。
“好看。”著眉間的秾麗,謝蘊清忽然想將其毀的沖,好讓開的更靡麗。
月兒給兩人準備好了巧果,糕點,因為蘇語凝不能飲酒,就只備了些加了碎冰的葡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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