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風上來的時候,病房里面已經沒有人了,有的只是那難聞的腥味。
他剛進去就忍不住捂著鼻子跑了出來,趴在地上干嘔。
周煦風在想,他不是去找二哥去警察局看彭清和張暉的父母嗎,怎麼他們出現在了醫院,而且大哥和阿沅還流了那麼多……
他沒吃什麼東西,就只吐出些泛黃的膽。
因為他們兩個的死,周煦風對腥味十分的排斥。
他扶著墻踉踉蹌蹌的走到了手室門口,卻看到聶白茶跟周懷禮直接吵了起來。
“周懷禮,這下你高興了吧!”聶白茶在看到允臣哥跟陳沅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徹底發了。
“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所有人你才高興!”
周懷禮怔在原地,聶白茶罵他的話他也沒有聽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陳沅流的樣子。
他聽人說過,人的肚子最是,倘若了重擊很容易造臟破裂,要是上那人是個命短的,一腳就能要了命。
陳沅流了那麼多,該不會被自己踢死了吧?
但是很快又被他給否認了,陳沅兩次自盡都沒死就可以說明不是個命短的,怎麼會被他這腳就給踹死了呢。
肯定不會的。
周懷禮心里沒底,只覺得心里有無數的冷風在往里灌,讓他覺得渾發冷,沒有一點安全。
肯定沒事的,陳沅一定會沒有事。
只要能安然無恙地醒過來,他什麼都不計較了,真的,就算跟周允臣再有牽連他也不計較了,只要活著。
“周懷禮,我跟煦風阻止你那麼多次,你非要一意孤行,現在這個場面你開心了嗎!”聶白茶紅著眼睛,“阿沅跟允臣哥本就兩相悅,你憑什麼橫一手壞了他們的!”
氣不過,用力地推了周懷禮一下。
周懷禮這會兒子本就發,他還是靠著墻才站穩的,如今被聶白茶猝不及防的一推,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覺半邊肩膀都痛麻了。
但是他面無表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聶白茶看了看自己的手,立馬放下了手,看他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冷笑,“你現在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說了很久,周懷禮都沒搭理一句。
到最后,聶白茶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轉坐在了走廊的椅子里。
這會兒才發現周煦風的臉格外的蒼白。
“煦風,你怎麼了?”聶白茶走到周煦風的跟前。
周煦風搖了搖頭,剛想說自己沒事,結果一頭往后栽去,不省人事。
聶白茶:“……”
兩秒過后,聶白茶大聲地呼喊著醫生。
今天一天倒了三個,還剩一個神志不清地坐在地上,說什麼都聽不進去,聶白茶叉著腰干著急。
明明周懷禮才是罪魁禍首,結果到最后卻了收場的人。
氣急不過,朝著周懷禮的用力踹了一腳。
還是沒有反應,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這給聶白茶氣得簡直要沒脾氣了,氣沖沖地坐在椅子上,心里頭把周懷禮罵了一萬遍。
怎麼就眼瞎喜歡上了這麼一個豬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旁邊的手室被打開了,聶白茶剛抬頭就見周懷禮站了起來。
他抓著醫生的手,焦急地等地著一個結果,“怎麼樣了?”
“傷者有多組織傷,不過都是皮外傷不打,休息幾天就行了。”
周懷禮這才注意到,出來的人不是陳沅,而是周允臣。
他再次跌落在地上,又沒了神智。
周允臣看起來那麼重的傷都先出院了,而陳沅卻沒還沒出來,可想而知他那腳給帶來多重的傷害。
同時,他也越來越不安。
聶白茶看了他一眼,跟著醫生一起把周允臣送病房,等回來的時候陳沅剛好被推了出來。
聶白茶先一步迎了上去,“醫生,怎麼樣?”
醫生搖了搖頭。
聶白茶頓時一怔,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而站起來的周懷禮雙直接一,醫生搖頭不就是說明沒救了嗎?
他竟然真的把陳沅給踹死了。
可那分明不是他的本意,他本就不想傷害……
周懷禮雙手捂著臉,渾蔓延著一難以言喻的悲戚。
他害怕的事終于真了。
醫生嘆了口氣,說:“雖然我們極力搶救了,但還是很不幸,肚子里的孩子沒保住。”
聶白茶剛掉了兩滴眼淚,乍一聽見這話,頓時忘記哭了,“你,你說什麼?”
阿沅懷孕了?
這回到醫生驚訝了,“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已經有一個月孕了。”
看著眼前的兩人,醫生忽然發現自己剛才好像讓他們誤會了,他們以為是大人沒了。
周懷禮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眼看到了還在昏迷當中的陳沅,臉上一也沒有。
竟然懷孕了!
按照時間推算,這個孩子是他的。
但是他一腳踹沒了自己的孩子。
“那呢?現在況怎麼樣?”周懷禮抓著醫生的手焦急地問著。
醫生扶了扶眼鏡,“現在沒什麼大礙,不過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一定不能再讓傷了。”
周懷禮站在原地,他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掌。
這是他孩子的。
聶白茶這回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就跟著醫生離開,只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周懷禮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一時間他是真的不知道該高興陳沅沒事,還是該傷心自己的孩子沒了。
他坐在長椅上,捂住了臉。
淚摻著一道流了下來,在地面呈現出淡淡的褐。
陳沅會懷孕是誰都沒想到的事,或許就連陳沅自己也沒有想到吧,不然那樣厭惡自己的人,怎麼會不第一時間就打掉這個孩子。
周懷禮在這里坐了很久,一直坐到了天黑。
他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
病房里,周允臣已經醒了過來,他扭頭看著忙碌的聶白茶,說:“白茶,怎麼了?”
聶白茶嘆氣道:“阿沅懷孕了……”
周允臣搭在床邊的手驟然攥,“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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