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公寓門口后，周固止步:“進去吧，吃點熱乎的東西，洗個熱水澡，好好睡覺。”

“……謝謝。”喬以笙輕輕攥著手指，“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嗯。”周固轉下樓。

喬以笙猶豫著又喊住他:“……周固。”

周固駐足回頭。

喬以笙問:“你如果不著急的話，直接在我這兒吃完再走？”

立刻又補充:“我煮個簡餐，很快，不會太久。要不外賣也可以。或者——”

“好，”周固沒讓再猶豫下去，笑著走回面前，“很榮幸能有機會品嘗你的手藝。”

“我廚藝一般。你一會兒別嫌棄。”喬以笙不好意思地鑰匙開門。

周固跟在后:“那我得試試是多麼個‘一般’法。”

“你先隨便坐，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桌上都有，自己拿。”喬以笙指了指客廳的沙發，放下包往廚房去。

周固只是掉他的呢大隔沙發里，便卷高著袖口跟進廚房:“我幫你打下手吧。”

喬以笙看一眼他充滿笑意的臉，順手將剛從冰箱里取出的青菜遞給他:“好，那你幫我洗菜。”

最后周固不僅練地把菜洗了，還練地把菜切了，完全不需要喬以笙的提點。

沒等喬以笙好奇，周固主告知:“我偶爾周末有空也會自己做點吃的，不過廚藝更一般。”

喬以笙彎:“那改天也讓我試試你更一般的廚藝。”

周固一點也沒閑著，在喬以笙做炒面過程中，又把砧板和菜刀清洗干凈，還干了水槽周圍濺到的水。

一系列的舉均不難猜測，他平時確實沒干家務。

喬以笙默默地在心里給周固加了分。

吃完飯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周固清空了炒面的盤子，再給他自己裝了一碗酸辣湯，很捧場很心滿意足地評價:“真的一般般。”

喬以笙忍俊不:“好，我會繼續努力，再接再厲，爭取進步。”

周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是不是就算你請我吃飯了？”

喬以笙說:“不算。之前答應你的是要去餐廳吃大餐。”

周固又問:“那是不是可以把餐廳的大餐，改多讓我品嘗幾次你一般的廚藝？”

隔著餐桌，喬以笙靜默地和他誠摯的眼神對視兩秒，點頭:“當然有機會。”

周固重新笑開:“謝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不僅僅謝他送回來，也是謝他這短暫的陪伴。

喬以笙之所以邀請他進門吃飯，除去禮貌的謝意，也是因為不想一個人呆著，能多留周固一會兒是一會兒。

周固一如既往地讓到舒心。

臨走前，周固又堅持幫一起收拾了餐。

等他的靜消失在樓梯間，喬以笙關上門，了心臟。

之前心口仿若蒙了一層保鮮，悶得不過氣，現在已經好多了。

歐鷗加班到喬以笙準備睡覺時才得以給回電話。

喬以笙手里正拿著許愿沙，從玻璃罐里一點點倒出來，倒進馬桶里:“沒什麼事鷗鷗，我今天在外面見客戶，原本以為可以搭你的順風車。嗯，掛了，你早點休息。”

放下手機，喬以笙手摁下沖水按鈕。

金的沙子隨著螺旋的水流轉，慢慢地消失在下水口，直至完全干凈。

-

工作照常，生活也照常。

施工圖提給朱曼莉之后，萬隆地產的項目基本和喬以笙的關系不大了，的重心轉移到了聶婧溪舊房改建的項目上。

開了兩天的小組會議后，本周的最后一個工作日下午，薛素又約了聶婧溪去實地再看一看那座老房子。

老房子坐落在中環和外環界地段的一別墅區。

因為此次舊房改建項目，喬以笙才知道，萬隆地產當初拍下這塊并沒有太大優勢的位置開發房產，初始緣由是想保留住對這座老房子的理權。

實地的況和喬以笙在照片上見到的差不離，老房子四周圍是空曠的草地，和其他別墅隔開了比較大的距離。

兩層的小洋樓樣式放在如今依舊沒有過時，十分復古，但時在它上的磨損也確實嚴重，似乎只要再經歷兩場大些的風雨，它便將飄搖傾塌。

“到那邊來吧。”聶婧溪示意掩映于樹叢后的丹屋檐，“那邊別墅的三樓可以從高再看一看我老房子的全貌。”

喬以笙和薛素跟著聶婧溪、楊芊兒、方袖，穿行林蔭小道。

遠遠地可以瞧見開放式的院子里有個白發小老頭躺在搖搖晃晃的躺椅里曬太，上蓋著毯，前系著可的三角巾，手里攥著一個玩蛋糕。

走近后，還能聽見他里的嘟嘟囔囔，但分辨不出來說些什麼。

一旁負責看護的保姆向聶婧溪問好:“聶小姐。”

聶婧溪小聲問保姆:“爺爺要睡覺了嗎？”

躺椅里的小老頭睜開眼睛過來:“佩佩，佩佩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

表和語氣皆委屈。

喬以笙剛剛已經認出了保姆。

現在小老頭的模樣驗證了喬以笙的想法，果然是陸闖的那位老年癡呆的爺爺。

這是捱過了除夕啊……雖然在此之前僅一面之緣，喬以笙還是為老人家的健在到高興。

陸爺爺要從躺椅里起來，不便利，保姆立刻去攙。

聶婧溪亦主上前:“爺爺你就繼續躺著，別起來了。”

“佩佩。”陸爺爺笑眼瞇瞇，卻是朝喬以笙的方向展手臂，“佩佩，佩佩，佩佩你怎麼才回來。”

喬以笙:“……”

聶婧溪怔了怔。

保姆無奈地把陸爺爺的手抓回來，轉而塞到聶婧溪手里:“又認錯人了，佩佩在這兒，這個才是佩佩。”

聶婧溪笑著拍拍陸爺爺的手背:“爺爺，佩佩出去一小會兒，你怎麼就不認得了。”

“佩佩，佩佩。”陸爺爺握聶婧溪的手，“佩佩你給我做小蛋糕。”

“嗯，我現在就去給你做小蛋糕，你先乖乖再曬會兒太好不好？”聶婧溪哄小孩一般。

陸爺爺往后躺回躺椅里，閉上眼睛，碎碎念:“佩佩給我做小蛋糕……佩佩給我做小蛋糕……”

聶婧溪給陸爺爺蓋好毯，托給保姆，帶著薛素和喬以笙走進別墅，解釋道:“‘佩佩’是我的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