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迎這兩天也斷斷續續考慮過這件事,隻是一直沒時間細想。
但是昨晚,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做了這個決定。
最主要的是,甚至有點異想天開的,想把霍行洲這三年給的錢還了……
雖然在霍行洲麵前,言之鑿鑿的說,他們的關係是平等的,一個花錢服務,一個收錢提供服務,但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彩的事。
確實是為了錢,拋棄了自己的尊嚴和底線。
可如果,真的能把這筆錢還上,那麽過去的那三年,是不是也就能把曾經丟下的自尊一點一點找回來呢?
也能……把和霍行洲的那段關係,正正經經的當做,就是談了場。
溫迎知道,這些想法,多多有點吃飽了就掀桌子的嫌疑,既要又要還要。
但一輩子那麽長,也不想就這麽倒在爛泥堆裏。
想要,重新活一次。
溫迎回到家後,先是給周遲發去了消息,又去洗了個澡出來,換好服去了公司,正式將辭職信遞到了趙總辦公室。
趙總見狀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吃驚道:“你這是做什麽?”
溫迎朝他微微鞠躬:“這幾年來,很謝趙總對我的幫助。我考慮很久,決定還是放棄這份工作,去做我自己喜歡的事。”
趙總聞言,不由得從辦公椅上起來了一點,半個子都湊在桌麵上看著,臉上寫滿了八卦:“你這段時間在霍氏,到什麽非人的折磨了?”
溫迎:“……”
“沒有。”
“那你做的好好的,幹嘛非要辭職。”趙總坐了回來,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霍氏的那個單子已經結款了,價格不低,是你好幾年的工資了。更何況,你還有那麽多老客戶,以後的工資隻會越來越高。”
溫迎默了兩秒:“麻煩趙總幫我把這單的錢,退回到霍氏去。”
趙總一頓:“為什麽?”
溫迎坦然:“相信趙總一定也非常好奇,霍氏為什麽會出那麽高的價錢來找我去翻譯,隻是不好明麵上問罷了,私下裏肯定到打聽。”
趙總咳了下:“別說,我是有職業守的。”
“趙總。”溫迎輕聲,“霍總馬上就要和梁小姐結婚了。”
趙總繼續喝茶。
“您比我聰明,相信即便我不說,您也能想明白是什麽原因。梁小姐日後如果想起來想要清算這筆賬,整個公司都會被牽連,但如果公司並沒有拿到這筆錢,要找的,也僅僅是我一個人。”
趙總放下茶杯:“說人話。”
“……我不想要這筆錢。”
溫迎知道,霍行洲把帶去霍氏,從始至終就不是正經工作的。
更何況,也沒翻譯出什麽來。
不過在那期間,他們都達到了各自的目的。
也是有的職業道德的。
還有就是……不想再欠他。
趙總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我把錢退回去就是了,你……算了,辭職信拿回去,我早就想把你開了,趕滾。”
溫迎角彎了彎,再次朝他鞠躬:“謝謝趙總。”
在公司三年,被開除是有賠償金的。
趙總看著的背影,隻覺一言難盡。
霍氏的這筆單子那麽多錢,拒之門外,開除的賠償金那麽一點兒,高興的跟什麽似得。
……
半個小時後。
陳越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將需要簽字的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
他頓了頓又才道:“霍總,之前結給翻譯公司的錢剛才被退了回來。”
霍行洲放下鋼筆,輕輕抬眼。
陳越繼續:“翻譯公司那邊的說法是,溫小姐自覺在外派期間,工作完的不夠好,也給霍總添了許多麻煩,所以沒有麵收這個錢。”
霍行洲輕嗤,現在是找到靠山了,所以不把這點錢放在眼裏。
陳越又放了一份資料在他麵前:“霍總,之前出現在溫泉會所,那個謝尤安的生,父親曾經是溫小姐父親公司的副總。溫泉會所的園林製造,他們本來在參與競標的公司之中。”
“但就在招標會開始之前,他們公司的資金鏈突然斷裂,導致許多項目中斷,產生了巨額負債。溫小姐的父親當場跳樓亡,謝尤安的父親被判了十年,卻在獄後不到一年,就突發重病亡。”
“這之後,謝尤安的生活費和學費都是溫小姐出的,但是並不買賬,多次捉弄陷害溫小姐。在溫泉會所那次,溫小姐估計以為,是謝尤安把推水,所以才不追究的。”
霍行洲翻開了當時園林製造招標的資料,嗓音冷淡:“查過錦林園藝了嗎。”
“查過了,錦林園藝雖然那時候是家小公司,但拿出的競標方案,確實是最優的,沒有任何問題。”
霍行洲合上文件:“以錦林園藝的量,能接下溫泉會所的項目,背後一定有資金鏈支持,去查查。”
“好的。”
霍行洲又道:“再去查查溫迎父親公司的資金鏈為什麽會斷,以及當時牽涉其中的高層。還有,錦林園藝的競標方案是誰做的。”
“明白了。”
陳越剛要離開,霍行洲的聲音便再度傳來:“現在在做什麽。”
陳越很快反應過來:“溫小姐今天早上從翻譯公司辭職了,至於之後要去做什麽,還沒……”
霍行洲淡淡嗯了聲:“出去吧。”
陳越頷首離開。
霍行洲拿起桌旁的幾張紙,那是溫迎在這裏翻譯法語資料時,記下的一些重點詞匯。
的字跡娟秀漂亮,幹淨工整。
和滿肚子的心機算計,撒謊,口腹劍,了鮮明的對比。
霍行洲想起今天早上溫迎在桌下的那個舉,薄輕哂,那個人膽子越來越大了。
片刻後,他的視線重新落在了陳越查到的資料上。
溫迎父親的公司之前做的幾個園林項目,雖然規模小,但其實做的還不錯。
如果按照正常發揮,是有希能夠拿下溫泉會所的招標。
這些資料裏,還夾雜了幾張溫迎小時候和父母的合照。
穿著漂亮的公主,頭上戴著鑲鑽的皇冠,笑容可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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