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還能保持班級平均分在年級第一。”夏仰笑了笑, “也厲害的。”
“那是因為學神也在我們班。”趙云瀅指了下右邊后排的某個位置,“陸嘉澤同桌看見沒?陸嘉澤你知道的,就那個非洲黑人, 他同桌段宵, 很厲害的一個人。”
夏仰不太興趣, 但還是給面子地沒有出口打斷。
“他上學期末拿到了amc和ukmt的競賽金牌, 本來都拿到好幾所國外名校的offer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學期又回來跟我們一塊高考。”
“可能國外消費太高吧。”
自己學的藝已經算燒錢,可太明白學費貴能讓人多絕了。
“哈哈!”趙云瀅像聽到什麼笑話, “你知道他媽是誰嗎?我們附中的校董誒。”
夏仰愣了下:“…原來是這個‘段’。”
所以,他就是那個羅良琛的兒子。居然還比渺渺大, 和同齡,大姨這一生真是毀在渣男手里了。
難怪第一眼就不喜歡他。
果然冥冥之中就有注定。
夏仰冷著臉往后面睨了眼,被們討論的男生正趴在桌上睡覺。
臉埋進校服外套寬松的袖子下,手腕搭在桌沿。短發漆黑茸茸,出了一截冷白修長的后頸,棘突和肩線骨骼清晰可見。
這麼吵的環境下,他倒睡得與世無爭又安穩。
見盯著看了會兒,趙云瀅忙說道:“不要對他多好奇,他是長得很帥啦。但他這個人也很花心的,我聽說他同時往了好幾個朋友!也都是你這樣的大呢。”
夏仰微哂,諷刺地勾了勾角。
上梁不正下梁歪。
初來乍到,有趙云瀅這個分信息的新朋友也好,跟講了不關于主校區的新鮮事兒。
夏仰之前只有在初中和文化班的人一起上過課。
高中前兩年在分校區都是上藝班,再次回歸到多數人的群里,覺還不錯。
主校區的老師基本都是博士起步的學歷,講起課來讓人如沐春風,1班也確實有尖子班的課堂氛圍。
放學前的最后一節課是理,老師布置了兩張練習冊上的容。
雖然是高三了,但附中不強求衡水的高考沖刺模式。這學期如果有特殊原因不能上晚自習,也是可以提前向老師申請的。
放學鈴聲剛響,班長邵奇煜就拿著一張表格上前:“夏仰同學,你待會兒記得去找羅主任把你的個人資料一下。”
“哪個羅主任?”
敏地抬起頭。
“羅良琛主任,行政樓一樓大廳左轉就是他的辦公室,你們藝部轉過來的都要去他那這份住宿申請表格。”
…
人會對素未謀面的另一個人產生恨意嗎?
這個問題,夏仰在見到羅良琛本人之前并沒有得出答案。
“水卡幫你登記好了,去找宿管領就行。”男人的聲音溫潤,面容和地看著,“你今晚可以不用去上晚自習。宿舍雖然會發新的被席,但是住宿用品這些東西還是得你自己添置的。”
出乎意料,他偽善得讓人挑不出錯。
也對,拋妻棄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他還和大姨在一起的時候都能腳踏兩只船,更別提如今會有愧疚。
生活對這樣的人太仁慈了。
靠著人不愁食,還有個出類拔萃的兒子。
他甚至不知道溫云渺的存在吧,不知道他還有個兒背著母親的債,還傳了母親的病。
就算知道,這種人也只會裝作不知。
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現在是自己的師長。夏仰攥口袋里的手,控制住表:“謝謝羅主任。”
羅良琛笑笑:“不用謝,有什麼事兒可以隨時來找我。”
“可以…可以留一個您的電話嗎?”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了,腦子里的神經在打架。
男人納悶:“我的電話?”
夏仰穩了穩心神,看向他,出一個慣用的微笑:“我家人不怎麼管我…我一個人剛來這邊也沒到朋友,如果有什麼事兒,可以找主任幫忙嗎?”
太知道自己的優勢了,任誰被一個楚楚可憐又貌的十七歲求助,都會惻之心。
羅良琛也不例外,當即報了號碼給:“沒事。我剛說了嘛,有問題就來找老師。”
“謝謝您。”
要他的號碼干什麼呢。
私下還想找他嗎?
夏仰握著剛添加了新聯系人的手機,失魂落魄地從行政樓走出去。無法解釋自己的無厘頭行為,只是覺得不甘心。
想到可憐的大姨,也想到無辜的溫云渺。
們的悲慘人生都是源于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可是這個小人卻過得無憂無慮,沒有所謂的惡有惡報,沒有嘗到惡果。
心里的恨意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加深。
既然差錯地轉到主校區,遇見了這個人,那一定可以做些什麼來報復羅良琛吧。
突然遠傳來幾聲——
“小心,小心”、“喂!看球啊”。
夏仰遲鈍地轉過頭去,卻只看見了一條抬起來的手臂。飛過來的籃球打中了擋著的障礙,被彈開落在地上,慢慢滾遠。
而還因為往前走的慣,直直撞在了面前人的上,耳畔聽見一聲沉沉的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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