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皇後過來給皇上請安的日子。
皇上午睡未起,書房裏隻有雲硯坐著刺繡。
見皇後來,馬上起請安。
殿中太安靜,兩人低了聲音說話,偏殿仍能聽清。
皇後例行問了皇上起居飲食,一切如常。
又問,新來的丫頭怎麽樣?
藥沒有午睡的習慣,一直安靜地待在東暖閣看書。
雲硯以為還在睡,低聲說,“藥說……說奴婢生得能做娘娘。”
……
!!!
半晌才聽到皇後沉著聲音說,“好個丫頭。”
藥沒想到雲硯竟有這樣的心機,明明隻說了雲硯生得不比各宮娘娘差。
自然這話可以解讀為單純讚雲硯容貌,也能深一步解讀為因為生得所以也能作娘娘。
“請皇後明鑒,雲硯沒有這種想頭。”
後麵的藥聽不進去,從後門出了暖閣去園裏逛去了。
雲硯心思太毒,一句話就能斷送。
既能和皇後這麽說,也能和貴妃這麽說。
這是宮裏權柄最大的兩個人,藥惹不起。
雲硯上來就讓得罪了執掌中饋的皇後。
等藥有了份,做了有品階的宮,皇後不但有權利將調離書房。
還能隨意找個錯,置了。
倒不害怕就是心裏堵,恰遇到前來找的胭脂。
胭脂將一張紙條遞給,那是李琮傳給的,上麵寫著——常瑤已死,狗要咬人。
“你幫我帶兩句話——舊把柄沒了可以製造新的。”
“那人最要的機現在可以利用了,讓他隻耐心等著就是。”
最要的機?那是什麽?
胭脂字字都聽到了,卻不懂藥什麽意思。
剛要走,藥拉住問,“有沒有什麽想要的,還有條消息,你代傳過去,要什麽李琮得給你什麽。”
胭脂眼一亮,“真的?”
藥很肯定地點點頭,“你隻需告訴他,糧道員的事,藥來想辦法,他千萬先別上折子,就這一句你隻管要吧,要什麽他得給你什麽。”
“行呀,咱們姐妹在宮裏好好賺他一筆再出宮,到時候遊山玩水,玩夠了,你嫁人,我給你帶孩子!”
說得藥一笑。
胭脂去敲竹杠,被敲的人還高興得不得了。
他正發愁糧道之事怎麽保奏,由誰保奏。
胭脂帶的話就屬於,走得腳起泡給他牽了匹馬。
他自然願意出這個錢。
胭脂又說,“在宮裏行走,要用錢,王爺不可太小氣。”
李琮私下給兩千銀票,要捎給藥,又說不必給他省錢,該使錢的地方隻管使。
他不能直接找藥,必須由胭脂傳話,連帶胭脂他也不能得罪。
雖是從他府上出來的丫頭,現在即是進宮,就是皇上的人,他不能隨意去探。
惹了皇上懷疑得不償失。
不過他又好奇,這個小丫頭,一介白,怎麽能左右皇上糧道用人?
藥去籠逮住那隻鴿子,寫了信放出鴿子。
玉郎收了信,也放出鴿子,將要做的事代給玉樓的阿芍。
玉樓春景園夜間並不吵鬧,它低調神。
每來客人,都有人默默接園中,客人不會遇到其他客人。
每位客人不論消費高低,都是貴賓,會被單獨帶到一間裝飾華的大房間。
一排排人兒輕飄飄魚貫而,在客人麵前走上一圈。
有滿意的可以留下,不滿意,繼續換。
都不滿意,或是想要更好的服務,可由引領人帶著渡船去後樓。
後樓名為“煙雨閣”。取“多樓臺煙雨中”的意境。
船到對岸,又有接引人接待客人。
前樓與後樓分開,各不相幹。
後樓每個房間都確保客人能從窗子近距離觀看湖景。
湖麵靠近前樓煙霧繚繞,形天然屏障。
靠近後樓置有圓形水臺,臺子甚大,環繞圓臺與之空出一米,有一條與之“平行”的環形臺麵。
離遠看,就是半條環圍著圓。
據說環形臺麵是坐樂師的,而圓形舞臺是演“戲”的。
有客人包下戲,那一天,整個“煙雨閣”隻接待這一位客人。
後麵的服務,前樓的人一概不知。
後樓客人須簽保協議,煙雨閣不泄任何人的資料,但客人也不得將所的服務說出去。
一旦說出,永遠不再被煙雨閣接待,還會到懲罰。
這些規矩,沒有客人不滿意的。
條件雖然苛刻,但對客人自是有益的,特別是去過歡喜樓的人。
阿芍收到信時正在煙雨閣的房間休息。
腳下踩著春開富貴圖的深藍羊地毯,麵前小葉檀木圓幾上放著純白瓷蓋碗,裏麵的茶湯清香撲鼻,淺綠澄清。
看罷信,將鴿子放飛,閉目思考。
上麵隻寫著幾個字,卻沒告訴該如何做。
轉轉眼睛,思考一會兒,想到一個人。
這人該是可以完此任務的合適人選。
張開眼睛,看向窗外,此時就像一隻鋪開網的蜘蛛,哪裏有獵,都逃不過的眼睛。
玉郎給阿芍、藥、六皇子分別去了信。
六皇子所接到的任務其實完全可以由阿芍和藥完。
但他不想讓六皇子太悠閑,這個王爺在玉郎眼裏,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
隻會壞事。
沒事,讓他去,有自己兜底,且讓他得意得意。
皇上並不知道藥因為一句話得罪了皇後。
仍差到各宮跑,賺賞銀。
這日去皇後的清思殿傳旨,這裏靠近九洲池,是皇後親自挑選,喜歡靠水的地方,說是心靜。
這殿雖不是最大的,用料與裝飾都出自當朝名匠之手。
隻可惜,那人隻造了清思殿就一病不起。
本來皇上打算居於此,不知為何最後還是給了皇後。
皇上選了於中軸線的懷運殿。
離清思殿沒多遠。
藥邊走邊欣賞皇宮景,這裏比一個村子都大。
到了清思殿,有宮進去報說皇上派人傳旨。
藥被人領殿。
中堂偏房裏,坐著珠寶的婦。
藥忙過去行禮,“皇上說今日過來用午膳。”
皇後盯著,藥得地微笑回著皇後,其他妃嬪看到這樣都會很溫和地對,皇後麵無表,說了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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