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老夫人的催促中,孫媽媽帶著滿臉的喜意和焦急離開了丹堂。
這一次,侯老夫人的確是下了本了,花費了幾萬兩銀子,隻為買幾株人參。
但侯老太太下了決定以後,非但沒有後悔,反倒是慶幸自己下手快。
再慢一步,要是真被謝家老夫人捷足登先了,才讓嘔死。
反正,這些銀子沒了,遲早要從謝氏嫁妝裏彌補回來,左右不會虧的。
但侯老夫人不知道,這一決定,不僅正中謝錦雲下懷,讓自己傾家產之外,還因為孫媽媽行事沒有避人,給帶來了患。
孫媽媽是在一酒樓裏完易的,拿著已經驗好的人參和自己應得的二百兩銀子,喜滋滋地離開了酒樓。
前腳剛走,後腳隔壁包廂走出了一麵容帶紗的子。
此子的後,跟著的正是巧兒。
隻聽上前道:
“小姐,你也看了,老太太幾萬兩的銀子都願意拿出來,若是當真心疼您,當日你從侯府離開時,又怎麽會不知道你去了城南會苦,竟是半點銀子不願意給你準備花用,還故意扮好人,裝作將你送走的樣子,將一切髒水都推到了謝氏的頭上,就是為了摘除自己,用你來對付謝氏罷了。”
巧兒為了讓顧明珍徹底相信所有的壞事都是侯老太太幹的,可謂是不餘力。
不這麽賣力不行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可都攥在別人的手裏。
而且,家小姐自從經曆了那場大火之後,整個人變得沉了許多。
最稀奇的事,這幾日生活在一個奴婢的家裏,自家眼高於頂的小姐,竟然半分苦累也不,心態平穩地接了。
這轉變看得巧兒可謂是十分心驚,以前的小姐十分簡單,什麽想法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現在的小姐,實在是琢磨不了。
但不管如何,背後之人代的任務,總要先完的。
隻可惜,這一番下來,顧明珍也沒什麽反應,僅僅冷冷道:
“走吧,回去了。”
丟下這麽一通話後,便留下一臉莫名的巧兒,也不知道小姐有沒有將話聽進去。
但此時,也知道,不能再刻意說些什麽了,雖然抹黑老太太的那些話也都是事實,但繼續說下去,恐怕就要讓小姐懷疑了。
畢竟,現在的小姐,可比以前可怕多了。
巧兒跟著顧明珍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眼看著自己家中一片破爛髒汙,連自己這個在侯府住慣了的丫鬟都無法忍下去,家小姐不僅沒有毫嫌棄,反而十分淡定幫著家裏做起了農活。
巧兒對現在小姐的轉變實在太詫異了,以前是多麽眼高於頂的一個人,現在竟然還能幫著做農活,雖然做的不夠好,但那可是侯府以前金尊玉貴養著的大小姐啊。
“小姐,你快放下,這些活給奴婢來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奴婢這兩個字怎麽就刺到了顧明珍,隻見忽然停下了手中的作,一臉諷笑道:
“巧兒,如今我已經不是侯府的大小姐了,親祖母想要我的命,隻為設計一個外人,親娘表麵對我好,但為了自己的利益,還是默許了老太太的行。”
說罷,巧兒隻覺顧明珍的臉上沉之越發明顯,看得都有些懼意。
“巧兒,你說侯府的老太太為什麽一定要對付謝氏,甚至不惜毀了親孫的命也在所不惜,是因為謝氏借著謝家的勢,強行拆散了我娘親和爹爹的原因嗎,這是為了報複?”
巧兒聽得心驚跳,隻覺得自家這位大小姐當真不一樣了,以前是一個從不會思考的人,說話做事完全憑借自己的心意,現在卻懂得思考其中的道理了。
可見這一場變故,當真讓長了許多。
“小姐,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見巧兒一臉言又止,顧明珍卻隻諷笑道:
“沒有什麽當講不當講的,你也別怕傷了我的心,巧兒你知道嗎,當你親眼看見一個你以為很疼你的親人,僅僅隻為了設計一個外人,便想將你活生生燒死的嗎,那種遍生寒的覺我已經會到了,往後再也沒有什麽事能傷到我了。”
讓顧明珍一下改變的並不僅僅是經曆一場生死那麽簡單,而是所有的信仰和三觀在那一瞬間全部崩塌。
以前的顧明珠以為自己生來貴,所有祖母寵,爹爹和娘親也寵,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謝氏對的好,是一點都不屑的。
在心裏,謝氏才是個惡人,是那個阻攔了娘親和爹爹親的惡人。
如若不然,早就了侯府名副其實的嫡長了。
所以,無論怎樣對待謝氏,都是謝氏應得的報應。
可有一天,自以為親的親人了要殺的劊子手,那種震驚,委屈,還有恐懼一下襲來,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以前的認知有可能錯了。
祖母平日和藹可親,娘親也是位溫的人,若不是自己經曆過那場大火,誰又敢相信,他們會為了區區算計,要燒死他們的親孫和親兒呢。
既然他們連與他們脈相連的親人都能下狠手,那麽這麽多年,他們一家和謝氏的爭鬥中,當真是無辜嗎?
“小姐,其實奴婢以前也以為是謝氏搶了小姐您娘親主母的位置,可小姐你還記得,你被救下後,我也被關在柴房嗎,那時我聽到老太太旁的孫媽媽和別人討論,說……”
巧兒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明說。
顧明珍卻被吸引了注意力:“到底說了什麽?”
“說小姐您這次落水,是學了自己親爹和親祖母的作風,咱們府的老太太和世子當初為了娶一位高門主母改善侯府的困境,就是設計謝氏落水,然後世子假意相救,壞了謝氏的名聲後,不得不嫁進來。”
“孫媽媽還說,您這次丟臉還真不怪你,侯府就有這個傳統,您親爹靠著這樣的事了,所以有了侯府這麽多年富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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