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低頭使勁喝湯,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了。
很顯然,容翡對唐玉釧沒有任何想法。但凡有一點意思,也不會這麼多日不見一面,也很顯然,日后也不打算與所有牽扯。
然而那唐玉釧卻十分執著,山不過來便過去,幾日后自己找上門來了。
第70章 . 七十 七十
這日, 烏云布,雨卻遲遲未下,天氣悶熱無比。
容府花園中, 唐玉釧款步而行,后兩個侍各持一把大團扇, 揮汗如雨給扇風。
“看看這山,這湖, 這樹, 這庭院。”唐玉釧說:“找遍煙州, 無一樣能及。”
煙州也算富庶之地,唐玉釧自小見過不華園林府邸,自家太守府亦算個中翹楚。但與容國公府一比, 卻不值一提。
何乃真正的高門大宅,何乃人間勝景,見了容府,方知其意。
“別說煙州,便是整個上安, 也無人能比。”一侍奉承道。
“那容世子才真正無人能比, 天下無雙呢。”另一侍道:“以前就總聽見人說,如今見到本尊, 方知真人遠勝傳聞, 當真驚艷決絕。”
唐玉釧眉頭挑起, 顯出得意神:“那是自然!”手畫了個圈,然后纖纖玉指指向自己:“這府邸, 這人,以后都是我的!”
“是是是!日后姑娘了上安第一夫人,只怕要羨煞煙州所有人。”
唐玉釧眉開眼笑。
跟來的都是親從心腹, 一侍道:“只是,來了這麼久,才見過世子一面,這般下去……”
唐玉釧登時沉下臉來。
“我不知道只見了一面麼,要你提醒?!”
這話完全踩到了唐玉釧的痛。
唐玉釧為太守之,份金貴,又頗有幾分艷,只要愿意,稍微甜一點,個笑臉,撒撒,很輕易就能討人喜歡,將人哄的開開心心。容老夫人便是這般被哄住的。
然而這一套在容府卻貌似吃不開。
容夫人對的態度跟在煙州毫無區別,總維持在一種客氣禮貌的范圍,毫不因為容老夫人的“明示暗示”而有所改變。其他兩位夫人也一樣,無論怎樣殷勤,對都只是客客氣氣的。
而那幾位容家小姐,包括稚齡的三小姐,都不怎麼將放在眼里,不甚搭理,簡直氣死了。
這便罷了,反正此行最重要的任務,還是表哥。只要得了表哥青睞,一切都不是問題。
然而,除卻第一日見過一回后,這數日,竟再未見到他。
父親早就有結親的心思,自得了容老夫人歡心,這趟竟主讓來上安做客游玩,其意示不言而喻。家中上下,甚至煙州上下,誰不認為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若失敗而歸,豈不面掃地?
必須制造機會,接近表哥才行。最好能日日相見那種。
侍道:“世子那人看著還清冷的,不過只要姑娘有機會與他多多相,相信也定會拜倒在姑娘石榴下。”
唐玉釧一手扶腰,鼻腔中不屑的哼了一聲,意思是那還用說。
“但世子太忙了,就連容夫人都難得見到世子一面。”一侍道。
另一侍道:“說起來,這府中最常與世子相見的,竟是那位沖喜娘子。兩人同住小容園,每日都一起吃晚飯呢。”
“不知那沖喜娘子有何能耐,看樣貌,倒極……當然,還是比不上我們姑娘。”
唐玉釧停步,回頭那侍肩膀:“你再說你再說!”
這話簡直又踩在唐玉釧心口。沖喜娘子其人,來之前便已打聽過,卻并未放在心上,雖是“娘子”,但幾年來都未“轉正”,想必不過爾爾。
然而見到明朗其人,卻唐玉釧驀然心生警覺。
沒有想到,明朗竟那般貌。外表的驚艷尚在其次,最主要是明朗上那種純天然的天真乖覺,澄澈憨,是費盡心力,努力喬裝,都無法比擬的。
這樣一個人,放在容翡邊,如何能人放心。
居然跟表哥一起住小容園。憑什麼?
說到底不過一個外人,從前自己管不著,如今自己來了,這人就該識趣,主讓出位置。
忽聽侍道:“咦,那不是小容園嗎?”
原來他們繞著湖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小容園。
唐玉釧看看湖畔青竹掩映的庭院,忽然心生一念,越想越覺得好,不由又眉開眼笑。
“正好,走,進去看看。”
天上無一風,金的鈴鐺安靜垂掛于門前,側院高大海棠樹枝葉繁茂,另有雜樹濃蔭,天井里水車循環轉,水聲潺潺,灑出一方涼意,紅白錦鯉在碧綠荷葉下追逐嬉戲。
夏日太熱,院中無人值守,一片靜謐。這小小側院猶如詩中世外桃源。
正廳房門倒是開著,門上掛著青竹簾,唐玉釧的侍前去叩門,綠水掀簾出來,驚訝道:“唐姑娘?”
此時明朗正在房中慢悠悠做晚飯。
夏日總是讓人懶洋洋的,白日胃口欠佳,晚上則食大開。明朗便常午后煮一些粥,再做幾道爽口涼菜,放到冰窖里鎮著,容翡晚上回來吃正好。
今日預備做個綠豆湯,荷葉,拌醋芹,主食則為什錦涼面。到晚上再讓廚房炒個酸辣藕片或弄道紅燒魚,兩人食,有葷有素,冷熱盤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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