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要擡腳跟上去,就被旁邊的秦容拉住手腕。
他說:“我陪你一起去。”
秦鎮越:“你剛考完回家,趕回屋去休息,別在這裡添。”
“可是……”
秦鎮越板起臉,沒好氣地訓道:“有什麼可是的?我是你爹,你是不是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
秦容無可奈何,只得放開唐。
秦穆本來也想跟上去,單倍秦鎮越給瞪了回去。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鎮越帶著唐走進東屋。
房門被關上。
秦穆和秦容互一眼,誰都沒有說話,但卻不約而同地走過去,將耳朵在房門上聽。
年紀最小的秦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也要跟過去聽。
此時院門口忽然探進來一個腦袋,正是秦印。
他衝秦朗招了招手:“五郎,過來幫我把東西卸下來。”
“阿印堂哥!”秦朗見到是他很高興,立刻將聽的事拋到腦後,快步跑過去,和秦印一起把牛車上的東西搬進家裡。
東屋是最老的屋子,原本是秦羽一個人住,後來秦羽搬到了新屋,他的東西也被一併搬了過去。
如今住在這個屋子裡的人是秦鎮越。
他老人家的東西比較,除了幾套換洗的服,就是打獵用的弓箭和柴刀。
此時他正面無表地看著面前的兒媳。
唐有點張,爲了緩解氣氛,主開口打破僵局:“爹和二郎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早回來的,進門就見到四郎咳,我們本想送他去醫館,可他堅持要我們先去找你回家,他們都很怕你跑掉。”
唐乾地笑道:“怎麼會呢?是他們想多了。”
秦鎮越盯著:“既然你不想跑,那你爲什麼不跟他們圓房?”
被人當面破圓房的事,唐非常尷尬。
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沉默以對。
不說話就等於是默認了,秦鎮越頓時就火了。
他指著唐的鼻子罵道:“我自問秦家待你不薄,從你嫁進門來開始,我們就竭盡全力地對你好,可你呢?你居然連都不讓你男人一下!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你的男人和這個家?!”
被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唐沒有生氣。
事已至此,迴避已經沒有用,不如將所有事都攤開來講。
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跟您說了,但我擔心您年紀太大,怕刺激到您,所以一直沒敢說。”
“你說!”
秦鎮越氣得不行,他倒是要看看,還有什麼話可說?!
唐:“我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想嫁進秦家,也不想給你那五個兒子做共妻。”
“既然你不想做共妻,當初就不要嫁進來啊!”
唐自嘲一笑:“我被賣掉是迫不得已,被替嫁到秦家做共妻也是迫不得已,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曾給我選擇的機會,我的想法又有誰來在乎?”
這話說得太過辛酸,不只是秦鎮越,就連門外聽的秦穆和秦容也都愣住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唐一直都是個開朗的孩子,做事幹脆利落,爲人恨分明,但他們卻都不知道,的心裡其實一直藏著怨。
秦鎮越看著面前面容俏卻神慘淡的唐,心裡頭的火氣不由自主地消減下去。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被老天爺戲弄了的可憐孩子而已。
他又何必去爲難呢?
秦鎮越逐漸恢復冷靜:“這些話,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
唐非常無奈:“你們都是好人,我非常慶幸,能遇到像你們這麼好的人,我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對你們好,就是想要回報你們。我想把對彼此的傷害降到最低,所以很多話我都不敢講出來,總想著拖一拖,也許可以拖到一個最合適的機會再說出來。”
的這番話說得極其誠懇,秦鎮越不由得有些容。
他忍不住說道:“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能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去生活?”
“我願意留下來,”唐頓了頓,在他重新欣喜的目中繼續往下說,“但我不願意爲共妻。”
秦鎮越臉上的欣喜之頓時就僵住了。
他無法理解:“爲什麼?我的五個兒子對你不好嗎?”
“他們對我很好,可我接不了自己有五個丈夫。”
“是因爲怕被人說閒話嗎?”
唐不答反問:“您覺得我看起來像是會害怕別人目的人嗎?”
秦鎮越更是困:“那你爲什麼不能接我的兒子們?”
對一夫一妻的堅持來源於唐曾經生活的環境,現代社會的婚姻觀已經在的思維方式裡面定形,理想中的婚姻生活就只能有一個丈夫,除非離婚喪偶,否則絕對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丈夫。
對配偶的忠貞,是夫妻相的基準。
唐無法想象自己爲共妻之後,要當著其餘四個丈夫的面,跟另外一個丈夫親熱。
那畫面是想想都覺得尷尬得不行。
這些話就算說出來,秦鎮越肯定也無法理解,唐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秦鎮越看著固執的模樣,知道心意已決,他僅憑幾句話是不可能改變的想法。
他只能嘆了口氣:“罷了,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想走的話,那就走吧。”
唐愣了下。
不敢置信地問道:“您願意放我走?”
“你的心裡沒有我那五個兒子,我又何必強人所難?不如放你離開,也算是全了咱們這幾個月來的分。”
唐沒想到秦鎮越竟然如此開明,不由得驚喜萬分。
“謝謝爹!”
秦鎮越的表有點彆扭:“你既然不願做我們秦家的兒媳,那就不要喊我爹了,免得被人誤會。”
“雖然您不是我的公公了,但在我心裡,您永遠都是親爹一般的存在!”
這話逗得秦鎮越輕輕一笑,心裡的鬱悶隨之消減些許。
屋的氣氛逐漸輕鬆起來,但屋外的氣氛卻陷泥濘,變得無比沉重。
秦穆和秦容互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捨。
他們不捨得唐離開。
若是真的走了,以的格,將來回轉的可能基本爲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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