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輕易聽從他人建議,那便不是爺了。書趣樓()
他現在心有點矛盾,既懷疑顧思語沒有出事,又不想低頭承認過錯放人。
尤其是聽萬鋼提到厲辰風,愈發來了倔脾氣。
“他回來又如何,無憑無據的,能把我如何?”他冷哼。
當天綠波河兩岸,聚集了千上萬的百姓,而且他的手下做事蔽,本不可能留下把柄。
對此,爺很自信。
當天下午,厲辰風就從燕京返回秦城。
這一趟旅途下來,他消瘦了很多,至今還沒能徹底從夫人離世的影中走出來。
這一路上他都沒怎麼說話,車廂裡的氣氛異常沉悶。
與其同行的是林晉,手裡捧著個紫檀木匣子,裡麵放著一套首飾,那是夫人生前專門委托人在國外訂製的,準備送給未來的兒媳婦。
“馬上就到秦城了,蘇xiao jie看到這件禮,肯定會很喜歡。”林晉沒話找話說。
聽到他提蘇清月,厲辰風從遠方收了回來。
“爺,一切都過去了。”林晉說。
“我知道。”厲辰風幽幽道。
最近一段時間,秦城和燕京中途起了戰事,導致線路中斷,電話也沒辦法互通。
不過聽中途上車的人講,如今已經恢復正常了。
他們不知道,此時的夢公館正被烏雲籠罩著。
蘇清月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老管家打電話去向秦城那邊匯報,卻被告知線路出了問題。
四年前的故事重新上演了,所有人的表都很凝重。
尤其是阿春,哭的眼睛都腫了,連飯也吃不下。
“都怪我,要不是我慫恿蘇xiao jie出去,就不會出這樣的事!臨走的時候,麗姑還在提醒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能分散了。是我太蠢,明明有那麼多人,還敢放手……”
“事已至此,你就別自責了。等爺回來,再向他好好解釋吧!”
麗姑正勸著,外麵響起了腳步聲。
“爺回來了!”有人喊。
這訊息好似一道驚雷,炸得所有人魂不附。
沙發上的喬南,則捂著臉站起來。
最近幾天日夜尋人,再加上長智齒,半張臉都腫了。
大家都站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厲辰風跟林晉走進來後,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你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林晉問。
“蘇xiao jie……不見了。”喬南艱難的說。
厲辰風的瞳孔驀然收,他下意識拽住了對方領。
“你說什麼?再講一遍!”他眼神危險道。
“爺離開秦城後,蘇xiao jie神一直不好,期間大夫還來了兩回,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人在綠波河岸上認龍母乾孃,大肆慶祝,蘇xiao jie知道了,便想去看熱鬧,我也沒攔著,帶著幾個兄弟一起跟著過去……結果到了地方後百姓太多,生生被沖散了,蘇xiao jie便自此下落不明,我們已經盡力尋找了,可始終沒有任何訊息。爺,是我的錯,您要殺要罰,手下絕無怨言!”喬南紅著眼睛道。
屋子裡一片死寂,眼看厲辰風快要bào zhà,林晉連忙問話。
“幾天了?”
“今天是第七天。”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線路斷了,電話打不通。”
“確定河兩岸附近都找過了嗎?”林晉問。
“確定,我親自帶人部署的,城中現在還是隻進不出。我讓奇人張老先生卜卦,說就在城裡,但我們就是找不到人!”喬南愧道。
聽到聲音後,阿春沖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客廳裡。
“爺,是我攛掇蘇xiao jie外出的,關鍵時刻,也是我鬆了手,不小心把人弄丟了……喬先生已經盡力了,你要罰就罰我吧!”泣不聲道。
“張老先生怎麼說,確定人還活著嗎?”厲辰風聲音沙啞道。
“爺放心,卦象顯示目前平安無事!”喬南說。
又是一種詭異的靜默,就在這時候,院子裡突然響起了慌的腳步聲。
“爺,信!給您的信!”門衛說。
“誰寄的?”林晉問。
“不知道,是個啞報送來的,問什麼都搖頭不知。”門衛說。
林晉猶豫著,把信接過來,遞到厲辰風麵前。
厲辰風放開喬南,果斷把這封匿名信拆開。
裡麵隻有八個字,是娟秀的梅花小篆所書。
“我很好,你不必再找,再見。”
沒有稱呼和落款,但是厲辰風心裡頭,卻已經有了答案。
他把那封信看了好幾遍,腦海中不停閃現出兩人別離的景。
一臉溫地給自己整理衫,就好像是送給丈夫的妻子。
那時候,他正沉浸在喪母之痛中,沒有任何懷疑,對方會借機逃跑。
讓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終歸還是走了。
他知道,對方一直想要離開。
從兩人重逢,就在尋找機會,耐心蟄伏,這回總算是如了的心願。
不過這次,厲辰風卻已經沒了追趕尋找的力。
都說是不需要回報的,可是一個人的力畢竟有限,母親去世後,他才意識到這一生有多麼短暫。
除了之外,他還有別的夢想。
為了個永遠水波不興、不懂回應的人,賠上一生,不值得。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他在心裡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既然這樣,那就散了吧。”他說。
“散、散了?”喬南有點懵。
“散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以後夢公館裡,不許再提的名字。”厲辰風道。
他英俊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心灰意冷的疲憊。
喬南纔要開口詢問,卻被林晉用眼神製止。
他悄悄打個手勢,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地離開。
沒有預想中的雷霆之怒,也沒有追究責罰,這讓他們到很錯愕。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敢詢問原因。
“爺……”林晉猶豫著開口。
“你也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會兒。”厲辰風說。
他是個驕傲的人,不想把傷口展示給別人看,哪怕對方是自己最信賴的心腹,也不行。
等林晉離開後,他才重重地跌坐在沙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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