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優越的周大爺連生日都沒慶祝過麼,怎麼聽起來比自己過得還慘。尤其是,今天過來的時候心里還想著怕撲了個空,沒想到他真就孤零零一個人在家里。
明明平時周圍那麼多人上趕著拉近關系,都是虛假的熱鬧啊。
關鍵時刻居然一個人都沒來,連稍微走得近的陳界也是個塑料朋友。
唯一的白月還去世了。
好可憐,比流浪街頭的魚子醬還要可憐。
裴桑榆的外套口袋跟哆啦A夢百寶箱似的,從里出打火機和蠟燭,認真說:“對,許愿,愿不能說出來,不然不靈了。”
然后小心翼翼上蠟燭,作有些生疏地撥開打火機點燃。
晃的燭火,溫的晚霞,和明的。
周瑾川突然在想,對自己的喜歡一如既往。
是純粹的,無的,熱烈的,很真誠。
真誠到愿意違背外公的意愿跑出來。
真誠到磕磕地做好第一個生日蛋糕。
真誠到真的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可能花了些功夫才帶回了已經送出去的魚子醬。
而他明里暗里想要劃清界限,又確實被這份真誠的喜歡搖。
之前所造的隔離開自己和人群的那道玻璃圍墻,有了一點點裂痕。
“許愿啊,快。”裴桑榆著急催促他,“一會兒蠟燭該燃完了。”
好像也不需要許愿了。
十六歲的年在最意氣風發的年紀,往前看是坦途,回頭是風,人生由我,自在如風。
唯一的微不可聞的小緒,也被的出現平。
“愿送給你吧。”周瑾川背靠著座椅,隨意說,“想要什麼?”
想要的愿確實是有,但裴桑榆愣了下,茫然地眨了下眼:“這是你的生日,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那就一起許。”
我的愿就是讓你的愿實現。
周瑾川在心里說。
于是兩人對著晃的燭,一起虔誠地閉上了眼。
稚的作,還有些傻氣,但因為正在青春的年紀,就顯得特別單純人。
裴桑榆心里確實被那句話激起了一點波浪,要說不那是假的。 生日一年一次,能夠許愿的機會不過幾十回。就算只是一個儀式,那也讓這份真摯變得很有分量。
過了會兒,睜開眼,看著對方看著自己。
“我許完了。”裴桑榆聲音輕了些。
周瑾川點了下頭,微勾著脖頸,吹滅了蠟燭。
裴桑榆看了眼時間,雖然這邊離學校近,但趕過去估計也得小跑了,催促說:“那吃兩口就回學校,沒辦法,時間太趕了,你就將就一下。等你明年生日,等我技藝再進一點,給你補個大的。”
周瑾川看絮絮叨叨的,沒出聲。
只是看著逐漸變暗的天,想到頭一晚在車上說的話,想要什麼,就要開口。
反正已經從家里跑了,回去多半要面對指責或者解釋,那就稍微再自私,稍微再貪心一點。
他突然的名字:“裴桑榆。”
頓了頓,坦說出了今天想要實現的愿。
“陪我翹一次晚自習吧。”
第22章 槍口 周瑾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有了這個想法。
大概是今晚被這氛圍染, 腦子也變得有些不太清醒。
但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也沒打算收回。
他看向對面臉茫然的,說:“問你話。”
“啊?”裴桑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愣了好幾秒鐘,卡了拍似的, “翹晚自習干什麼?”
周瑾川被這話問得差點沒接上話:“沒想好。”
沒想好你就讓我翹晚自習!
你知道三小時可以看多書做多題嗎!
那可是整整180分鐘10800秒!
裴桑榆腹誹著一大堆話,但本著壽星最大的態度,表面上還是輕言細語:“你是不是…..今天心不好,不想學習?”
周瑾川姿態松散, 很輕地笑了下:“我心好的,就是單純不想去。”
懂了, 爺十六歲遲來的叛逆。
裴桑榆想了想, 反正家里已經搞了一團糟,也不差這點離經叛道, 就順應了他的意愿:“翹了也不是不行, 但總不能在這兒干坐著,你說是吧?”
“那你有想干的事兒麼?我陪你。”周瑾川反問。
“有啊…….”
裴桑榆眨了眨眼, 觀察他的表, 然后小心翼翼說出心里的想法, “那不如, 你幫我接著補課?今天一整天沒學習我真是非常愧疚非常心慌。”
周瑾川簡直快氣笑了。
真誠的確是有, 但不多。
就算裴桑榆喜歡他,在學習面前,也得往后排。
…….等等。
裴桑榆跟他告白,反復示好, 饞的不是他的.,也不是靈魂, 是知識吧?
之前那瓶正面寫著“我喜歡你”的汽水瓶,大概轉過來還有四個字——“幫我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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