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掛著笑,低著頭拿出手機敲字。
【有男朋友了,姓周,名瑾川,我追的他】
大大方方的,既回應了上面那堆不知所云的同學,也給足了某人面子。
這一回的留言變得整齊劃一:
【節呢,大早上就開始狗,你們倆還讓不讓人活了!!!】
“滿意了嗎?男朋友。”裴桑榆仰著頭看他,睫上是太落下的暈,看上去俏皮又可。
周瑾川盯著看了會兒,才心滿意足說:“男朋友特別滿意。”
兩人四目相對,裴桑榆那遲緩的害又浮了上來。
他的目太直白,實在是招架不住。
于是轉過頭,看向重癥監護室,躺在床上的老人依然閉著雙眼。
心又低落下去,微微嘆了口氣,愁眉苦臉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
“你先回去睡覺,我替你守著。”周瑾川說。
裴桑榆沒跟他客氣,點了點頭:“那我睡醒了給你發信息。”
周瑾川司機把裴桑榆送了回去,自己就坐在門口的那個長椅上待著沒,時不時過去看上一眼。
手機里的信息倒是一直沒停過,都是來追問細節的吃瓜群眾。
陳界更狠,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哎喲,萬年單狗單的覺怎麼樣?你們倆怎麼是大早上發的朋友圈,該不會昨晚酒后……”陳界的語氣十分曖昧。
周瑾川嘖了聲,言簡意賅說:“外公做手,我在醫院。”
陳界瞬間收了調侃:“不嚴重吧?”
“不知道,我覺況不是很好。”周瑾川看向病房那邊。
方才買早餐的時候,他去問過醫生,就這種年紀出現這樣的狀況,就算救回來也只是早晚。
但看裴桑榆那副慌張的模樣,他不想現在就讓擔憂。
陳界嘆了口氣:“裴桑榆吧,真是慘的,你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正常人到一件就估計崩潰得活不下去了,說真的,是真可憐也是真堅強,你得好好對。”
“不用你說。”周瑾川擰著眉,“我只是在想,如果外公真的…..以后要怎麼辦?”
“這不有你嗎?”陳界語重心長說,“后半輩子就只剩你了,周爺任重道遠。”
周瑾川嗯了聲,臉上的表淡了下來。
陳界想了想,開口建議:“我之前生病的時候那個護工特別靠譜,我讓來,你們倆這學習工作都忙得要命,總不能全靠你們來班,也不住。”
“行,你讓來。”周瑾川說,“我把地址發你。”
周瑾川在門口坐到了下午,護工也過來等著。
裴清泉醒了,暫時沒有大礙,可以進去短暫的探。
周瑾川進去,替他把床的高度調整到一個舒適的位置,才坐到邊上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醫生。”
“不用,沒事。”裴清泉沙啞著嗓子開口,“麻煩你了,桑榆呢?”
“昨晚在手室外等了一晚上,我讓先回去睡會兒。”
“這把老骨頭,盡給你們年輕人添麻煩。”
周瑾川輕聲說:“怎麼添麻煩,照顧您也是應該的。”
裴清泉看著他,言又止了一陣,還是開口問:“我聽說你研究生畢業后就要接手家里的公司,那你愿不愿意把我的一起管理,都是我一輩子的心,我也舍不得給別人。不需要你們家收購出錢,我直接把份轉給你和桑榆,就當是,送你們的禮。”
周瑾川沉默了一瞬。
裴清泉咳嗽了兩聲,又說:“我知道,你接手家里也是不得已,桑榆說過,你的理想是當律師,主張正義,本不是這些商場上的東西。”
周瑾川垂眸,好一會兒才開口:“您讓我考慮一下,我確實是有所退讓。律師這個工作,以后只提供給弱勢群的公益部分,但仍然需要占據我很多工作的時間和力。”
“你會退讓,也是因為桑榆吧?”裴清泉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周瑾川點了下頭。
裴清泉就懂了,嘆氣說:“你是個好孩子,桑榆給你我也放心了。”
“您好好的,能健健康康的最開心。”周瑾川說。
裴清泉倒是笑了下,艱難出聲:“我們倆應該就不需要說這種善意的場面話,我這個年紀這麼大的手,活下來都是奇跡,剩下就看天意。” 周瑾川再度陷沉默。
裴清泉擺了擺手,相當豁然說:“沒事,我有心理準備。這麼進了一遭手室也讓我徹底放下來了,等出院后,后面時間我會好好休息,最后的人生。公司的事不急,現在有人管著在正常運轉,只是長線來看,不是辦法。”
“好,我會認真考慮。”周瑾川看他剛醒,也不適合說太多的話,起說,“給您找了個很靠譜的護工,我們倆沒辦法一直在,您有任何要求就找,那有我電話。”
裴清泉點了下頭,閉上眼重新休息。
周瑾川從病房里退出來,問過醫生后,才給裴桑榆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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