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自從十歲那年梁思憫從國回來,他倆被迫在一個班一張桌子上,他的平均每小時能飆升八次。
他大概上輩子真的跟有仇。
一想到他有可能后半輩子對著這張臉喊小嬸嬸他就覺得兩眼一黑。
他冷著臉,仰頭把牛喝干凈了。
玻璃杯砸在的桌面發出清脆一聲響,他側頭,平靜地看著:“因為我喜歡你,如果季梁兩家一定要聯姻,那只能是我和你。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這一幕,放在狗八點檔里,那就是催人淚下人肺腑的忍之,是抑到極致突然的發。
但放在季旸旸上,那就是妥妥的賤氣上頭。
每一個字都寫著: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_的犯賤和威脅。
但兩個人正在別氣,誰也沒注意到餐廳外椅細微的聲響。
季驍南推著母親來找梁思憫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他那一向被冠以家族之的大侄子,正表嚴肅地對他的相親對象說:因為我喜歡你,如果季梁兩家一定要聯姻,那只能是我和你。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氣勢之凜冽,態度之堅決,仿佛分分鐘就要上演巧取豪奪的戲碼。
梁思憫一句季旸你是不是有病還沒說出口,余先看到季老太太和季驍南。
仿佛聽到了虛空中自己裂兩半的聲音。
然后詭異的沉默,四個人仿佛同時失語了一般。
季旸在想如果現在改口說在開玩笑,會不會因為他跟未來小嬸嬸開這種玩笑而真的敲斷他的。
梁思憫只想原地消失,以及原地把季旸打死再鞭尸。
老太太饒是見多識廣心開闊,也很難立馬理清這個現狀。
只有季驍南挑了挑眉,不聲地吐了一口氣,他最先反應過來,低頭對母親說:“媽,讓他們先吃飯,我們先去客廳看會兒電視。”
老太太拉長聲音“啊——”了聲,似乎是沒想到更好的應對辦法,點頭說:“好啊。”
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對孫子說:“旸旸,吃完飯帶憫憫出去走走,附近景不錯的,難得來一趟。”
似乎是覺得這時候發表什麼評價都是不太面的。
椅聲遠了,梁思憫才克制地拍了一下桌子,著聲音吼他:“季旸你是!不!是!有病?”
從小季旸就明白一個道理,當你闖了禍之后,發脾氣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最重要的是及時止損,彌補損失,如果可能,順勢做B計劃。
這讓他免去很多無意義的糾結,從而顯得像個神穩定且能力出眾的二代。
而他現在的表也稱得上四平八穩。
他的目的是阻止梁思憫嫁給小叔,避免他后半輩子如鯁在吃不下去飯。
目標1:終結季驍南和梁思憫聯姻的可能。
目標2:切斷梁思憫努力的渠道。
問題解決了嗎?
顯然已經解決了,雖然過程有點暴。
但就像修復了一個bug產生了新bug,現在過程也難免產生了其他問題。
和小叔大約誤會了他對梁思憫有獨鐘。
但傳播范圍僅限于老宅這間餐廳,那就幾乎不會造什麼問題。
即便將來有一天傳出去,說他對梁思憫而不得,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一點小小的代價,他還是可以接的。
而季家如果提出讓他和梁家聯姻,梁思憫大約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告訴父母:讓我和季旸結婚,還不如讓我從樓上跳下去。
以梁家對兒的溺程度,大約也會由著。
那麼這件事的結局就是:什麼也不會發生。
只短短片刻,這些在腦子里就過了一遍,于是季旸氣定神閑看著,出幾分真誠:“是,你疾,算不算病?”
梁思憫:“……”
看一臉殺了他的表,他甚至有閑心笑一笑:“比起小叔,我覺得你考慮我會是更好的選擇。他很忙,工資也負擔不起你高昂的花銷,年紀也更合適,你覺得呢?”
儼然一副戲太深的樣子。
他戴著金邊框的眼鏡,一整個斯文敗類的樣子。
笑容疏冷,仿佛在說:你這種敗家又中二的小屁孩,就別禍害我小叔了。
梁思憫挪到他對面坐著,看了看餐廳外這次真的沒有人,傾,拿餐叉對著他:“這要是在我家,或者在外面,你現在已經濺當場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恥,我跟你小叔談,礙你什麼事?”
季旸抬眸,小聲說:“礙我事,我小嬸是誰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是你。容易……”他也傾,兩個人呈現一種對峙的姿態,“消化不良。”
“你可真夠歹毒的。”
梁思憫憾自己面前的餐盤不能直接扔他腦袋上。
“你訛我兩百萬的手段也不怎麼彩。”他上下看了一眼,那張臉不做表的時候,冷若冰霜,眼尾略往上勾,角也往上挑,可卻莫名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看起來高傲不屑,看臉就很有殺傷力。
但哭起來的時候,竟然還有一點脆弱可憐的意味。
他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梁思憫也想起來那樁丟人事,眼神往旁邊撇過去,出幾分無語來:“關我什麼事,明明是你自己要給我寫支票的。我哭怎麼了,我哭倒長城了還是鼻涕抹你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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