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老鄰居經常在他面前提起，秦明月如何對待陶陶，他才意識到，他是如此失職又如此失敗的丈夫和父親。

他不知道秦明月怎麼就變了那樣，至有一半是他的原因。

他也不清楚，秦明月嫁給他，究竟圖他什麼。

論家世，秦明月家不比他們家差。

論長相，追秦明月的人多了去。

論能力，秦明月一年賺的錢大概就夠他一輩子賺的。

要說婚后責任，他有時好幾個月都沒法回家。

他的漠不關心，造了秦明月患得患失。

單說，他虧欠秦明月，便無形中一直這麼縱容。

對待陶陶，他不否認，他心中有愧，做的不夠好。

反正，他是一個失敗的丈夫，失職的父親。

到家已經凌晨，時回了自己房間，時一盛這才跟時景巖聊起蔚明海，“我明晚就得回去，那邊年底太忙，實在不開，你明天上午替我約一下蔚明海，我跟他見面聊聊。”

時景巖遞給時一盛一支煙，時一盛擺手沒要，時景巖自己也沒，把煙又塞回煙盒。

他問：“約蔚明海聊什麼？”

時一盛：“看況。”

不過有一點他已經決定了，“還是讓陶陶繼續住在這，等跟蔚明海還有蔚家人的磨合好了再搬過去住也不遲。搬到蔚明海那邊容易，要是哪天跟蔚家人鬧矛盾不開心了，想再搬回來，就徹底傷了和氣。”

時景巖點點頭，“我跟陶陶說。”

時一盛：“你到時候委婉點說給陶陶，畢竟還小，很多人世故不懂。”

別的，時一盛就沒多言，折騰了一晚上，他回房休息了。

時景巖之前在車里睡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神還不錯，他回書房繼續工作。

時要洗澡時發現浴室的洗簌用品都不見了，去找時景巖：“哥，我的日用品你收拾在哪兒了？”

時景巖：“后備箱，我去給你拿。”

時明明可以自己拿車鑰匙下樓，沒吭聲，也跟著時景巖一塊下去。

時景巖順口問了句：“不？”晚上蔚家那麼多人，肯定沒吃好。

時一點都不，給做了很多家鄉菜，差點撐死，到現在都覺得胃里不太舒服。

不過卻口而出：“。”

又加了句：“晚上沒吃飽。”

說完，在心里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時景巖：“我去煎牛排給你吃。”

“你會煎？”

“了不就行？”

“……”

不我也吃。

只要是你做的。

時把行李包送去房間，很快就下樓來，也慢慢悠悠晃去廚房。

時景巖從冰箱里拿出牛排，他記得四叔跟他說過，陶陶喜歡吃七分的牛排，不要黑胡椒醬，要番茄醬。

時倚在琉璃臺上，看到的不是時景巖手里的牛排，而是他那雙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

有一搭沒一搭跟時景巖閑扯，從牛排不知怎麼就說到了燭晚餐上，看似漫不經心道：“哥，你吃過燭晚餐嗎？”

時景巖找了條圍系上，“吃過一次，跟閔璐，約的人沒來。”

時突然有心疼，閔璐肯定是約了蔚明海，而蔚明海沒有赴約。

現在蔚明海是爸爸了，有些一下變得很復雜，心里沒個頭緒，索不去想這些。

牛排很快煎好，時景巖拿了刀叉擺好，問時要不要點配餐酒。

時可不敢喝酒了，怕酒后胡言語，“吃牛排就行。”

又問；“哥，你不吃？”

時景巖：“我晚飯吃了不。”他讓時坐好，然后在時對面坐下，他打開手機，把樓下客廳所有的燈都關了。

然后廚房的燈也熄了，最后是客廳的燈。

家里瞬間一片漆黑。

時疑：“哥，你關燈干嘛？”

時景巖：“省電。”

時：“……”

這時，時聽到‘咔噠’一聲，打火機的聲音。

一小束暖黃的火苗，照亮了餐桌。

忽明忽暗的線里，時看清了時景巖的廓，深邃的目，堅毅的下頜，聲音磁低沉：“家里沒蠟燭，打火機湊合一下。”

剛才就說了一句燭晚餐，他就記在了心上。

時景巖把手臂往這邊，給照亮，他下微揚：“快點吃，一會兒冷了。”

時用力收著心跳，“好。”自己都聽出了自己聲音的沙啞。

這是吃過最好吃的牛排，最浪漫的燭晚餐。

時把牛排吃了快一半時，才慢慢歸于平靜，還是沒敢看時景巖。

時景巖打破沉默，“牛排怎麼樣？”

時微微抬眸，眼神從他臉龐一掃而過，虛空看著他旁邊：“好吃。”又問他：“你要不要嘗嘗？”

叉子上正好有一塊。

時景巖：“嗯。”示意：“把這塊給我就行。”

時猶豫兩秒，可叉子是用過的，不過還是把這一小塊牛排送到他里。

打火機的火苗隨著說話的空氣流，不時歪到他拇指邊，有點燙手，他暫時把火熄滅。

餐廳瞬間又黑黢黢的，眼睛一下沒適應，時連對面的時景巖都看不到，問：“打火機沒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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