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沒有?”周玉璇果然是失又夸張的語氣,當場提起公筷往碗里夾了一筷子辣子丁,還苦口婆心與道:“你這可不行,京城里的許多人家,都是好吃重口的。你如今住在我家,倒沒什麼,但你已經快到及笄的時候,將來祖母必定會為你在京中尋一門面的好親事,學不會吃辣可不行。萬一到了婆家,吃不慣婆家的菜,可是要遭人恥笑的。”
說話好似,可在江瑜珠聽來,卻是無比刺耳,甚至可惡。
自小吃不得辣,一嘗便容易流鼻涕和眼淚,形容狼狽。周玉璇這是擺明了找到的弱點,想要當眾難堪。
看著碗中紅到刺眼的那點辣椒末,仿佛聞到味道,便已經要淚流不止,抬頭一圈桌上眾人,卻是沒一個會幫的。
周韶珠跟周玉璇顯然是一伙的,著幸災樂禍的眼神藏都藏不住;何纖素自顧不暇,私底下提醒歸提醒,也不會為了去當面得罪這兩位周家正統的千金;至于陳婳,適才因為茶水灑了裳,到就近的廂房里更去了,至今還未回來;唯一有可能會幫的溫若涵,今日也并沒有來周家……
只能僵地揚起點笑臉,同周玉璇抿了抿:“多謝五妹妹好意,為我考慮周全。”
“不必客氣。”周玉璇笑的真心實意,“這道辣子丁可好吃了,你快嘗嘗吧。”
提著筷子的手微微抖,最后看了一眼,懷著視死如歸的心,將它一口吞了下去。
當真是生吞,甚至都沒到牙齒。
比豆子大的丁和辣椒一齊塞在嚨里,難地喝了一大口水,才勉為其難地將它們咽下去。
腹中卻猶有火燒。
周玉璇在一旁憋著笑,壞心眼地又給夾了一筷。
可這次卻沒再打算吃,直接捧著茶水往自己上倒,起抬著淋淋的袖子,說要去換裳,落荒而逃。
即便已經繞出了飯廳,仿佛都能聽見周韶珠和周玉璇在后放肆的奚落與嘲笑。
比那日當街被褚遙知訓斥還要難百倍。
不想再回飯廳,著帕子了鼻涕眼淚,故意繞著午時幾近無人的花園想多走些時候,慢慢繞回到住的慈安堂去換裳。
只是園子里突然傳出的一聲急,不由地止住了腳步。
聲音傳來的方向,好似是在前頭的假山底下。
不知為何,心虛地四下了,明明也沒做什麼,心里卻慌的不行。
壯著膽,往假山定定地多看了幾眼,拎起擺逐漸放低腳步聲,躡手躡腳,往那邊上挪。
挪至一棵樹后,蹲躲在草叢間,聽著耳邊息的靜愈漸清晰,間或還夾雜著一男一的說話聲。
……
“輕些,你是狗麼?”
“不是狗,是這麼些日子沒見到人,想的發狂。”
“都被你咬破了,你要我回去怎麼跟他們解釋?”
“解釋什麼?直接嫁進來做二夫人,不好麼?”
……
江瑜珠面紅耳赤,聽著這些纏綿又曖昧的聲響,雖看不見,腦海中卻已經清晰勾勒出了假山底下兩人的模樣。
嫁進周家做二夫人——能說這話的人,除了周渡與周韶珠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周家嫡出的二爺周池,本不必做他想。
而那道聲,甚至都不必多聽,只憑幾道息,便能知道,除了最近整日與形影不離的陳婳,還有誰?
作者有話說:
瑜珠:我的小耳朵承了太多(小臉通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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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福豆豆小天使的營養,您!
第6章 兔子燈
像只急紅了眼的兔子
瑜珠了一張臉,頂著烈日繞遠了假山跑回到屋里。云裊見不對勁,當是病著了,手正要去夠的額頭,被趕揮開。
“不是,我沒病,云裊你不必擔心。”臉頰是前所未有的緋紅,說話還小口著氣,顯得局促。
云裊心下疑更起:“小姐究竟是怎麼了?不是在前頭廳里吃席嗎?怎麼突然跑回來了?適才陳姑娘還人來傳話,喊翠環給送一干凈的裳去呢,我問了下,說是席面估計還得吃好久,小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我也臟了裳,所以我自己回來換了。”瑜珠揚了揚自己的袖,一下去卻發現它早就在烈日底下干了。
云裊看著,眼中將信將疑:“小姐可是在前頭人欺負,委屈跑回來了?”
在周家兩姐妹那里的委屈,本來都被假山底下的私沖擊的差不多了,結果云裊這麼一問,江瑜珠鼻尖一酸,遮不住的殷紅眼尾暴了的心虛。
本來是不想將這件事告訴云裊的。
云裊是家中自小為安排的丫鬟,同形影不離,做什麼都不分開。家中失火那夜,云裊同正巧出城在山上的寺廟中祈福過夜,得知消息的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山路,在趕下山的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腫了膝蓋不能跑,是云裊一路背著下山,直至到了有車馬轎輦的地方,才放下一道坐車回到了家里。
沒了家之后,也是云裊一直陪著借宿在寺廟中,即便已經無法同平時一樣給該有的月例銀子,卻依舊不離不棄,悉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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