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已經黑,一切才終于結束。
周渡放下手中的狼毫,了脖子,目不經意瞥到桌角放的那一沓泛黃的卷軸。
他想起來,那是他上回回京那一日,從刑部拿回來的北威侯府的東西。
東西還沒看完,他便得知瑜珠跳江的消息,又往揚州去了。
他目定格在卷軸上須臾,想起自己尚不曾知曉,瑜珠究竟是為何才到的魯國公府。喊蔡儲之蔡家三兄,那同魯國公府,又是何關系?
他正擰眉思索著,突然間,門外便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大爺,大爺,快去慈安堂看看吧,老夫人這回,是真的不行了!”
作者有話說:
這次是真的快要不行了(滄桑點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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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和離書
正式和離(大修,建議重看)
五公主府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滿京城散開, 一時間,關于瑜珠是個害者,周家才是罪魁禍首的流言飄的滿天都是。
溫氏又氣又沒有辦法, 將自己關在屋中不肯再見人, 但是又氣不過此事居然要自己一人承, 便又喊邊的嬤嬤將消息放到了慈安堂。
伴隨著周家三姑母周端聞訊趕回家,詢問此事, 周家老夫人也徹底暈倒在了榻上。
請了郎中來看, 只說是時日無多,就算這回能醒來, 憑參湯吊著, 也不過只能再撐一兩個月。
“你個混賬東西,生生將你祖母氣到如此地步, 你可滿意了?你可稱心如意了?”
周開呈周渡罰跪在慈安堂外, 要他對著祖母的院落懺悔,可周渡并不覺得自己有何好悔, 如若只是因為年紀大了, 便可以不再承擔自己犯過的錯,那世上的所有老人,便都可以逍遙法外了嗎?
周開呈氣到不行, 想要拿藤條來他, 卻被急急趕來的周端阻止,要他趕去看母親, 不要再在這等關頭氣傷了。
看在妹妹的面上,周開呈總算是沒有手。
“明覺。”周端目送著自家兄長離開, 蹲下來在周渡邊, 聲問他, “外頭傳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嗎?”
周渡點點頭。
“你真是糊涂,人家姑娘家的名聲,生生就你們給毀了!”捶打著周渡,“若非是逃離了周家,你知道錯了,是不是還打算繼續再瞞下去?你真是混賬!”
溫氏和周開呈這幾日沒打他罵他,但是周渡都不覺得難,偏偏是周端這幾句看似責罵他,但又心疼瑜珠的話,他立時心如刀絞,悶至極。
“姑母,是我對不住。”他垂首道,“我自始至終都對不住。”
周端搖著頭,從前有多自豪自己這個事事都是最優、無論如何皆是一表人才的侄子,如今便有多失。
“萬幸你還知道回頭。”道,“否則人家的一生,便真是要你們給坑害了。”
嘆息著,滿眼的無可奈何,又問周渡道:“那事傳這樣,你們和離了沒?先前是逃出家的,如今卻是跟著魯國公府回來的,你們在揚州和離了?還是沒有?”
“沒有。”周渡突然抬起頭道,“我馬上便去與和離,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我今夜便去。”
他說著,了放在袖間的和離書,直接起向外跑去。
祖母已經快要不行了,如若倒在他們尚未和離前,那于瑜珠來說,又是一樁麻煩。
他不想瑜珠再麻煩。
他連夜趕至魯國公府,請求人通報,說要再見一面瑜珠。
瑜珠在府上等到天已經黑了,以為周渡今日是不會再來了,正與沈夫人告辭,想要先回自己的小院,不想門房又匆匆來報,說他到了。
心下打起了鼓點。
是真的來了,是真的來和離了嗎?
回首去沈夫人,沈夫人了的掌心,好似在安,冷靜,給鼓舞。
點點頭,披上手邊一件純白的狐皮大氅,疾步往門外走去。
這是蔡儲之前些日子請人為量時特地吩咐人做的,大氅底部用金線繡著一圈飛鳥的圖案,再配上匠人們千金難買的手藝,很是驚艷,據蔡儲之所說,是涅槃重生的意思。
瑜珠雖不常有這般不差錢的穿戴,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大氅,幾乎是個姑娘家都會喜歡。
的擺掠過花園冬末新生的野草,掠過一叢叢將要衰敗的紅梅,隨著急促的腳步,來到國公府門前。
看見依舊站在國公府石階底下的周渡。
其實石階也沒有幾層,但他仰的弧度,瑜珠覺得心下莫名,通舒暢。
揚眉看著他。
他終于一步步踏上石階,向遞來自己心準備好的和離書。
瑜珠沒接,看著底下厚厚的一沓東西,便知他定是將自己不的財產都劃給了。
“你收著。”在開口前,周渡先道,“這是周家欠你的,你在家時,母親和韶珠們都不曾好好待過你,我也不曾為你多說過一句話,如今這些,便當是我的賠罪,是我沒有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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