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沒出聲。
小廝不敢再問,將地上收拾完,又說道:“剛剛我在院外看著,郡主娘娘似乎往這邊來了。”
魏修轉眼看向他,那目讓小廝害怕,似乎懷著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和說我太累,睡下了。”魏修道。
這句話聽著平靜,但他說得咬牙切齒。
小廝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主子怎麼了,連連應下。
天一天天暖和,冬日一天天過去。魏修的慢慢好轉,這期間他竟然一次架都沒和李夢薇吵。
倒是有一次,嫌他態度不好,不抱孩子,給人擺臭臉,他只是沉默,轉走了,沒給自己開口的機會。
若開口,他怕自己說他恨,恨得想殺了,看見就嫌惡心,那兒,他只覺得是自己愚蠢被玩弄的證據,再也提不起一點憐。
走到那一步,便無法收場了,顯然他還不能承那樣的后果。
知道真相后,他比以往更痛苦,于是開始盼著早日歸營,這樣便能將心思放在公事上,最好日夜不回家。
而他也知道,大哥自正月開始就日夜不回家了。
他自己曾說馬廄里的小馬駒是給宋胭弄的,但前不久那馬駒生病,也沒見他關心一下,倒是自己得知了,特地吩咐管馬廄的小廝去找療馬名師,來給馬駒喂藥針灸,這才好轉。
從母親口中,他也知道大伯母對宋胭時有嫌棄,從家世差,到口舌笨拙,到哥哥拖累,再到現在的,“怕是子有問題,一直沒靜”,種種種種,都是能挑剔的地方。
他替難過,一邊恨大哥娶了卻不顧惜,一邊又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看到大哥和好。
二月十二,又是花朝節。
花朝節在京城也是個熱鬧節日,二太太當家時一直都會籌辦花朝節,讓府上眷們開心開心,這次二太太待產,宋胭當家,也辦了花朝節,拜花神,做花糕,種花苗。
去年的花朝節府上正好要種花,買了許多花木回來,今年不用大土,只買了幾株意思意思。
這一日總會讓人想到去年,因為國公府大辦花朝節,所以馮氏邀請了宋胭到府上一起玩,魏修拉到一旁,告訴家里過兩日就下定。
再見面,就是嫁給魏祁后,兩人互為叔嫂了。
有些慨,再想到魏祁指責不守婦道的事,又馬上回神,不允許自己再想這些。
這一日魏芙也來了。
據宋胭所知,因魏芙婚多年無子,魏芙那頭的夫君新納了個妾,以開枝散葉,魏芙心中不樂意,便回娘家回得更勤了。
一回來,宋胭就心煩,只盼著不見到才好。
但花朝節卻是避不過,大家都在花園里,總要待一起。
拜完花神,眷們到園中種花,魏曦看著花苗問宋胭:“母親,這些都是什麼花?”
宋胭回答:“這個有刺的是薔薇,另一樣是紫薇,這種子是蜀葵。”
“蜀葵,就二院子外那兩株一樣的嗎?”
“對,只是不知是什麼樣,大概有的,有紅的。”
“那太好了,我這會兒先種個紫薇,回頭去我們院里種兩株蜀葵怎麼樣?我覺得好看的。”魏曦看向宋胭。
宋胭同意:“好啊,你想種就種。”
魏曦開心道:“母親真好,我上次正想說二院外那花好看呢,沒想到撒種就能活。”
宋胭笑道:“好活,但是長蟲,以后要勤捉蟲。”
魏曦愣了一下,隨后道:“沒事,我讓紫燕去捉。”
魏芙在一旁聽見,心想不知什麼時候,魏曦與宋胭關系竟這麼好了。
有意開口道:“那這薔薇是什麼品種?花是那種多層的還是一層的?”
宋胭搖頭:“那我倒不知道,花苗是管事去買的,我只知是薔薇。”
“我看著就是那一層的,那種丑,種著沒意思。”魏芙說。
魏曦很快道:“那姑姑種紫薇吧,紫薇也好。”
“紫薇?紫薇有什麼好看的。”魏芙嫌棄地站起來:“大嫂怎麼不準備點好看的?說起來,你們知道后院東南角那片薔薇吧?那是之前思嫻嫂嫂派人去郭家剪來的花枝活的。”
朱曼曼一時沒反應過來,很快抬頭道:“花枝還能活嗎?我也覺得那片薔薇好看呢,怎麼,直接種土里?要不然我后面去剪幾枝種我院里去。”
“好像是直接種?”魏芙想了想,“我給忘了,當時都是思嫻嫂嫂弄的。”
“哦,那郭大嫂子還厲害的。”朱曼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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