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一聲不吭,沉默半天,最后道:“大哥還希我回來麼?還是更愿意我死在邊關,從此不再出現在你眼前?”
魏祁一不看著他,徐徐道:“你是我五弟,我自然希你活著。”
魏修從他眼中能看到誠懇,他垂下眼去,一聲不吭。
魏祁繼續道:“不能因為我們姓魏,就永遠不能去戌邊。五弟,就算是你如今的職位,也是很多普通軍士要努力一輩子才能得來的。我的確是因你大嫂的緣故才將你調離,但我也希你能見到更遠的世界,建功立業,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辱魏氏門庭。”
魏修被大哥說服了,他最初的惱怒憤恨,變得平和。
他開始試著去說服自己,他和宋胭結束了,徹底的結束了,他的放不下只是對的糾纏……這認識讓他痛苦,而他不知如何面對這痛苦,所以也覺得,也許離開國公府,離開魏家是個好的辦法。
哪有男兒不愿保家衛國,報效朝廷?不如就此去邊關,長征萬里,沙場點兵,忘卻這京城的失意與痛苦。
良久,他了腰間的佩刀,站起來:“大哥,我服從這調令,會去肅州,不管是兵部的命令,還是大哥的教誨,我都服從。”
魏祁走到他面前,正道:“顧惜自己,行事謹慎,平安歸來。”
魏修出門去了,離開景和堂,回了西院。
才走到院中,母親馮氏似乎聽了下人稟報,急匆匆趕過來,見了他立刻道:“趕的,算做娘的求求你,你與我一同去向長公主賠禮道歉,接郡主回來吧,你不知道,長公主府剛剛送了封和離書過來!”
魏修頓住,看向母親,緩聲道:“和離書?”
馮氏已經將和離書拿了出來:“你看,你看,沒騙你!一早就在家等著你,你就是不回來,你若一早就去,也不至于到這一步!”
魏修看著和離書,無力道:“給我拿筆墨和印泥來吧……”
“什麼?”馮氏驚了,“你什麼意思?”
魏修:“簽了這和離書,一切就都結束了。”
“你瘋了?”馮氏不敢置信看著他。
魏修苦笑一下:“母親,就這樣吧,我知道你看我們這樣過著也心累,不如結束,一了百了。”
馮氏有些瞠目結舌,不知是兒子瘋了,還是自己瘋了,正好后面傳來腳步聲,三老爺也趕過來了,馮氏猶如遇到救星,急忙過去:“你快聽聽他說什麼,他說要簽了這和離書!”
三老爺也是一怔,“那怎麼行!我剛才想了想,還是得去和國公爺說說,讓他給拿個主意,說不定還得他老人家替我們跑一趟。”
馮氏:“我便是這樣想的,你想那送和離書的是高公公,那是長公主邊的人,這說明不是郡主自個兒賭氣讓送的,是長公主的意思,就咱們過去說好話,人家也看不上。”
“就是這個理。”三老爺說著朝魏修嘆氣,“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讓人省點心!人家是郡主,你和犟什麼!”
魏修看看和離書,開口道:“父親,母親,這事我自己理,不必你們管,我這便去長公主府。”說罷已經拿著和離書往外走去。
三老爺與馮氏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著焦急與不放心,最后三老爺道:“還是我先去跑一趟吧,真要那邊不滿意,我再去求國公爺。”
馮氏也是六神無主,看著三老爺跟上去,在后面不放心地待:“你管著點他,別讓他在那邊說話,惹長公主不高興。”
“行了行了,知道了。”三老爺揮揮手往外而去。
兩人都是老實的格,不愿也不敢惹長公主府。
魏祁騎馬去往長公府,三老爺在后面坐馬車趕過去,因要套車,喊魏修他又不應,最后慢了幾步,趕到時魏修已經進去了。
三老爺也很快被請進茶室,得知魏修已經在與長公主見面詳談,擔心他說,便問:“我……不能去親自拜見殿下?五郎年輕不懂事,他怕是沖撞了殿下……”
那傳話的公公和氣道:“三老爺不必擔心,我看里面平靜的,是在好好商量正事呢。”
這意思便是讓他在這兒好好待著了,三老爺沒辦法,只得坐著喝茶。
過了很長時間,三老爺甚至因為喝茶太多而去如廁,回來時正好見到有個什麼衙門的員由太監帶著往長公府屋中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魏修不就在里面嗎?這長公主同時還能又說私事又說公事?
不對,長公主和做的,又有什麼公事可聊?這員怎麼穿著服就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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