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蕪陪著老爺子用過晚飯，又哄著老爺子吃藥，待老爺子睡下了，才起準備離開。

    莊叔將送到門邊，笑著說：“老爺這是一個人在這大宅子太寂寞了，想你們這些小輩的留下來陪陪他。”

    沈清蕪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回頭看著莊叔，語氣滿是愧疚，“是我們平日裏對爺爺疏忽了。”

    莊叔轉關上房門，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姐，我知道這座宅子裏，隻有你最張老爺。其實老爺的的確是一日不如一日，他現在忘越來越大，前幾天在院子裏澆花，回屋子吃了早餐後立馬又跑到院子，非說這花還沒澆。”

    沈清蕪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由擔憂起來。

    “小姐你也不用太擔心，有我們好好照看著老爺，他不會有事的。”莊叔安道。

    頓了頓，才說：“隻是小姐，如果可以，你也勸勸厭行小爺，老爺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他好，讓他別總氣老爺了。”

    看出沈清蕪的遲疑，莊叔繼續遊說：“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畢竟你們長大了，份已經不一樣了。但我看得出來，厭行小爺他隻聽你的。”

    “好。”沈清蕪說，“但莊叔，我隻帶話，陸厭行這家夥強得像頭牛似的，我可不打包票。”

    莊叔被憤恨的表逗笑。

    “小姐的話，他會聽的。”

    *

    月涼如水。

    繞著宅子而生的高大梧桐，枝葉茂盛，簌簌風中，綠油油的枝條拍打著拱形的玻璃窗，不時發出“砰砰”的聲響。

    每層樓道裏，隻有壁燈攏著淡黃的，昏暗的線僅能照明腳下的路，沈清蕪沿著旋轉樓梯，緩緩而上。

    住在陸家的那兩年裏，他們這些小孩全部被安排住在主樓西邊，臥房在三樓，小言與陸厭行的房間挨在左右，而的對門便是陸隨之的房間。

    陸隨之不常住老宅，上學的時候他會回到陸家別墅，隻有周末和假期，王曼才會將他送來老宅。

    三樓已然到了，沈清蕪卻沒有停下的意願，繼續拾階而上，最後來到了閣樓。

    閣樓裏隻有一間房。

    在那扇黑的木門前停了下來。

    似乎在猶豫。

    半晌，才手握上門把，輕輕一旋，便走了進去。

    房間裏沒亮燈。

    穹頂是一片玻璃天幕，漫天星就這樣不遮不掩地闖進眼簾。

    室泛著淡淡星輝，恰好能看清屋子裏麵的一景一。

    右邊角落裏，廢棄的畫架用白布蓋了起來。

    而那個男人依然像小時候一樣，躺在那張圓形的羊地毯上。

    頭枕在手臂上，翹著，百無聊賴地看著星星。

    “陸厭行。”出腳，輕輕踢了踢他的。

    男人側目。

    目是人一雙白花花的大長。

    沈清蕪的生得很，白細直都占了，而且皮特別好，皎皎星下，的如人魚的鱗片般泛著夢幻的澤。

    十分清楚自己的優勢，日常最穿的便是各種短。

    比如現在，穿著一件嬰兒藍的連包短，大長藏也藏不住。

    想到那雙曾掛在他勁瘦的腰間，予取予求，男人眸黯了黯，的結來回了一下。

    “一起看星星？”他的嗓音有些喑啞。

    “起來。”音調的，像撒，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漉漉的，直勾勾地盯著他。

    陸厭行無奈，隻能站了起來。

    “莊叔說爺爺有阿爾茨海默癥的癥狀。”

    屋子裏突然靜了下來。

    過了會兒，男人清冽的嗓音再次響起，“明天我讓謝瑾給爺爺做一個全麵的腦部檢查。”

    “陸厭行。”沈清蕪抬頭看著星空，“爺爺其實希由你繼承陸家。”

    盡管爺爺提出了接手長盈的條件，看似公平的競爭規則，事實上，規則之下，包藏著老爺子的偏心。

    他這次為陸厭行選的結婚對象，在泰國有著深厚的背景。

    就像考試放水一般，隻要陸厭行答應聯姻，陸家家主便是他囊中之。

    陸厭行看了一眼旁的孩，也抬頭看著同一片星空，“我不稀罕。”

    “那如果我也同樣希呢？”

    男人蹙了蹙眉，目重新回到人致的小臉上。

    “你要，我便爭。”

    “可是沈清蕪，”他的聲音啞了幾分，難得喚了的全名，“你別指我會聯姻。”

    沈清蕪回著他。

    “除了你，我誰都不娶。”

    “我會嫁給陸隨之。”

    陸厭行“嗤”了一聲，聲線輕慢：“你騙誰也騙不了我，你本沒打算嫁給他。”

    沈清蕪似乎有些急了，跺了跺腳，說：“陸厭行，即使我不嫁陸隨之，也不會嫁給你，你總要娶別人的。”

    男人眼裏有痛閃過。

    “為什麽？”

    沈清蕪抿了抿，斂下眼眸。

    一直留在沈家，為的隻有報仇。

    媽媽和小言的死疑點重重，媽媽醉酒失足掉進水裏，小言是為了撿的發夾掉進泳池，但小言是會遊泳的。

    直到那天在墓園，陸厭行給的資料裏，有一份當年被藏的檢報告，裏麵清楚寫著，在小言的胃裏曾檢出了桃子。

    可是，小言對桃子嚴重過敏，傭人也是知道的。他怎麽會吃下桃子？

    他的溺亡與媽媽如出一轍，有人心積慮地要他們命。

    章雅舒的嫌疑是最大的，親舅舅就在公.安係統裏，有足夠的權力抹去這些痕跡。

    無法讓章雅舒繩之於法，那就由親自審判吧。

    骨節分明的大手捧起了人的臉。

    人水汽迷蒙的雙眼，眼皮半垂，始終倔強地不願看他。

    “沈清蕪，你聽好了。從十五年前你住進這裏開始，你就是我的，別說你現在還沒嫁給陸隨之，就算你真嫁了，我也會不顧一切把你搶過來。”

    “我陸厭行的妻子，沒有別人，隻有你。”

    “無論你心裏在謀劃什麽，我願意永遠追隨你。”

    下一秒，男人低頭。

    炙熱的覆了上來。

    香草的氣息瞬間籠罩著。

    狂熱又暴。

    “你們在做什麽？”

    陸隨之惻惻的嗓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