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慈發現顧宴禮最近出現在家裏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而且也越來越喜歡隨地大小當爹了。
“怎麽不說話?”
冷清的聲線打斷了的腹誹,薑清慈一步一挪地走進門。
不清楚顧宴禮在閨房等了多久,但看他眼底的烏青,和燭臺上早早燃盡的一堆燭淚,心下有了幾分計較:
“臣昨晚在昭華殿,和陛下秉燭夜談。”
“啪!”
話音剛落,顧宴禮便抄起手邊的茶盞砸了過去。
薑清慈沒躲,茶盞堪堪落在的腳邊碎開,茶水飛濺,沾了的鞋麵,顧宴禮牽譏諷:
“好一個秉燭夜談,怎麽就沒在昭華殿裏住下?日日和他秉燭夜談。”
薑清慈無於衷:“謝王爺誇獎。”
顧宴禮一口氣險些提不上去,他是在誇他嗎?“好賴話聽不出來,薑清慈,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轉頭移開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從昨日下朝等到今日淩晨一晚上,茶已經涼了,一杯灌進去,管到胃都是冷嗖嗖的。
薑清慈還是無於衷:“王爺說得對。”
“薑清慈!”
顧宴禮倏然站起來,大步走到麵前,不等反應過來,手握住的脖頸,將拽到前。
大拇指抵著的下顎,迫使抬頭:“你覺得你這樣說本王就會吃醋?”
他的力氣很大,薑清慈仰著頭,險些呼吸不上來,白皙的麵頰上浮上青紫,但仍舊語氣淡淡:
“臣沒覺得王爺會吃醋,臣隻是不明白王爺在生氣什麽?”
“是您讓臣擔任陛下的夫子,也是您讓臣在甘州路上保證陛下安危,臣不過是盡忠職守,您又為什麽生氣?”
“還是說,您覺得臣應該在昭華殿住下?”
顧宴禮惱怒地甩開手,轉回到原位坐下,口因為生氣而起起伏伏,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但又實在喝不下去,想到薑清慈方才頂撞自己的話,茶盞抬起,又重重地按在桌麵上。
確實如薑清慈所說,他在生氣,但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生氣。
是因為徹夜不歸,還是因為和沈確共一室秉燭夜談一整晚,亦或是他發現在逐漸離自己的掌控,而自己的緒卻會被牽扯著上下起伏。
荒唐,簡直荒唐。
顧宴禮掀眼,努力使自己的緒緩和下來:
“薑清慈,你對他好得有點兒過分了。”
薑清慈垂眸:“這是臣應該做的。”
顧宴禮氣結:“本王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什麽東西,人話也聽不懂?”
“臣不敢。”
顧宴禮發現,他現在和薑清慈說話純屬是自找氣,一提到兩人間的私事上,就像個悶葫蘆,好話賴話都說給,是半天憋不出來個屁。
“你最好是真的不敢。”顧宴禮別開臉,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了,稍稍緩和了些,“等一切定下來,我會休了宋婉,娶你進府,你不用用這些小手段我妥協,我答應過你的話,不會食言。”
這話讓薑清慈心尖一。
若是放到從前,聽見這些話是會開心的,從小到大,顧宴禮就是心中唯一所念。
但是而今想要的更多,家人的安全,權勢,地位,活下去,還有……沈確的,卻唯獨沒有顧宴禮的那一方後宅。
了手指,終於不再裝傻充愣:“臣覺得這樣不妥。”
顧宴禮一記刀眼甩過去。
“宋小姐是個好姑娘,王爺既然決定要娶,應該好好珍視重視才是。”
“你倒是大方。”顧宴禮覺得薑清慈簡直無可救藥,怪氣道,“你如此看重,怎麽不自己娶了珍視重視?”
“王爺若是願意的話,臣也可以娶。”
反正府裏已經有了個柳如煙做外室,再多一個正妻也不是養不起,就是會委屈了後半輩子枕冷衾寒,若是需要的話,也不是不能再給宋婉招幾個麵首玩。
“薑清慈!”
顧宴禮才下去的怒火又被勾了起來,一掌拍在八仙桌上,頃刻間就將其拍裂五六片。
“你倒是多。”
“臣隻是想給所有人一個家。”
顧宴禮唯恐再和說下去會把自己氣出來肝火,起要走。
薑清慈忙拱手道:“王爺慢走。”
顧宴禮走到門口,抬眼看見進了院門牽著黃犬的柳如煙,隻覺得薑清慈剛才說的混賬話,有可能會真——可能真的會喜歡上人然後娶個人回家。
便又停下腳步回頭看,提醒道:
“以後和許之言來往,不許再去青樓酒肆那些骯髒下流的地方。”
薑清慈:“哦。”
王八念經,不聽不聽。
顧宴禮瞥了眼院中的柳如煙,又道:“以後和人來往,不許隨便往家裏帶人回來。”
頓了頓,又補充道:“男人也不行。”
薑清慈抬眼,他怎麽不直接說讓隻和他自己來往算了?
“哦。”
不知道為什麽,薑清慈覺顧宴禮今日像風了一樣,無差別針對和來往的每一個人——男的的都算:
“沈確那裏,你隻需要留在他邊盯他的作,多餘的事不用再做。”
薑清慈很想問多餘的事指的什麽,牽手擁抱接吻還是滾到一起翻雲覆雨不知天地為何?
張了張:“哦。”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兒多了,顧宴禮還想再叮囑什麽,張了張,又閉上,抬腳離開。
柳如煙牽著狗走過去,表詭異地盯著他看。
薑清慈假裝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垂著眼從他手裏拿過來牽繩,蹲下,解開,拍了拍三遍經書的腦袋,手指著顧宴禮的背影,小聲說:
“看見了沒,去咬他。”
說完,三遍經書像韁的野馬,“嗷嗚”一聲竄了出去,直奔顧宴禮。
後一蹬,撞在顧宴禮的彎,顧宴禮剛抬腳出了院門,就被撞得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站穩沒摔倒,後一陣痛意襲來。
那狗兇地咬住了他的後。
柳如煙眼皮子一跳,忙後退三步和薑清慈拉開距離,薑清慈卻先他一步,將牽繩塞回到他手裏。
柳如煙:???
你還是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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