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沒在廢墟中發現任何異常。

但彌的古怪卻讓在意。

“你到底怎麼了？”青嫵掐了他一把：“怎麼神叨叨的？”

彌一把握住的手腕，皺著的眉頭使他臉顯得異常嚴肅。

“剎剎，陪我回一趟祖洲，路上與你細說。”

青嫵雖到意外，但沒廢話半句。

“好。”

以彌的子，若非真出事了，他不會擺出這樣嚴肅的面孔。

反正現在也進不去所謂的‘昆侖境’，去一趟祖洲也沒什麼。

路上，彌告訴了青嫵，自己剛剛聽到的異響。

“你阿娘的聲音？”青嫵驚訝：“你確定？”

“確定，我不可能聽錯。”彌道：“那聲音讓我走，讓我別跟著你進廢墟。”

“那你剛剛還跟著我？”

“就算真是我阿娘讓我別跟著你，我也得跟啊。”彌給了一個白眼：“怎麼可能讓你孤往前沖，拜托，我可是要給你當外室的男人！”

青嫵：“……你可真有志氣。”

“呵，怪誰呢，從堂堂正正未婚夫淪為沒名沒分小外室，我這心里苦啊。”彌說著往青嫵上倒，眼如：“不過沒關系~我這朵野花肯定比家花香~哎喲——”

青嫵又是一掌將他攘開。

“你這良心長歪了的小冤家，來來來再打我幾下，打是親罵是~”

彌又笑瞇瞇的往跟前湊，青嫵掐住他的腮幫子，眼神清凌凌的，平靜問他：

“彌，你在怕什麼？”

彌眨眼：“我哪有怕？”

“你不怕你一個勁作怪干嘛？”青嫵松開手：“穩重點，別一遇上你阿娘的事，你就自陣腳。”

彌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片刻后，他道：“現在沒了三生石威脅你，好哥哥又那麼人，能讓你一男多吃，我是真怕你不搭理我了啊~”

青嫵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矯了啊。”

“哼~那你多寵寵我唄。”

“懶得理你。”

彌卻把手遞過去：“不管，你牽著我，不許把我落下。”

青嫵看他一眼，沒牽他的手，直接抓了一把他飄逸的銀發。

“哪能把你落下，你可是三界第一大財主。”

笑睨他一眼，“出息。”

彌任由拽著自己的頭發，被拽的齜牙咧，眉眼間不染上笑意。

他輕聲道：“那可說好了啊，你得陪著我。”

“沒你在邊，我真的會怕。”

青嫵嗯了聲，輕輕拽了下他的銀發，“別慫。”

彌畔的笑意更燦爛了點，不似平時的散漫欠揍，反而暖暖的，像一個被安了的小屁孩。的，又有點無奈和郁悶。

又被小冤家看穿了啊。

真是……

讓他不為沉迷都不行。

……

祖洲。

彌在十洲三島的老巢，這些年彌一直把母親安置在此。

青嫵對此地也悉的很，跟著彌一起進了彌天鸞養魂的神芝林中。

最大的那朵養神芝中，一只奐的孔雀正在沉睡。

養神芝有規律的輕收著，仿若在呼吸，每一次輕都會有微塵般的孢子飄逸而出，這些孢子順著伏羲陣游走一圈。

像是一個個采擷靈氣的小妖，吸收夠靈氣后變圓圓胖胖的一個個小團，紛紛飄中心的孔雀。

青嫵記得這陣法，是去域外前，蒼溟親自為彌天鸞所設。

“你阿娘的養回來了？”

“嗯，好哥哥出手，的確非同凡響。”

彌承認的很坦，表又有點煩煩的。

他當慣了商，坑人從不手，占便宜從來不夠。

但委實欠了蒼溟不。

便是不提這伏羲陣，就說他解除三生石后，蒼溟為了補償他所送的風息神徽，彌就從中獲益非凡。

“你阿娘瞧著并無異常，也沒有醒來的跡象，那你先前聽到的聲音是幻覺，還是……”青嫵看向彌。

彌搖了搖頭，蹙眉道：“誰知道呢，你當時可有覺到什麼？”

青嫵搖頭，是真沒察覺到一點異常。

一鬼一鳥干瞪眼，都沒有頭緒。

彌不知從哪兒掏了一把梳子出來，手法仔細的替自己阿娘梳著羽。

青嫵瞅著他那副孝子德行，順手拔了一朵養神芝邊嚼邊道：

“罷了，你先老實當你的大孝子吧。”

“我先回蓬萊，等確定了那昆侖廢墟的進之法，你再來找我們也不遲。”

“也好。”

彌從自家阿娘的本上梳下了一羽，順手給了青嫵，青嫵接過塞袖子里，嚼著養神芝，頭也不回的走了。

彌目送離開，背后突然響起了一個悉的聲音。

“小。”

彌僵住。

他臉上沒有半點驚訝之，桃花眼里閃過暗芒，眨眼間他眸變得暗淡，像是失了神，迷了魂，恍惚又僵的回過頭。

奐的孔雀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絕至極的人，玉為骨，似雪，瞳似寶珠，風華絕代。

曾經的孔雀大明王，三界第一人：彌天鸞。

彌張開，頭似哽住了，發不出聲響，半晌才沙啞道：“阿、阿娘……”

一行清淚從彌天鸞腮邊過，捧住彌的臉，仔細看著他的眉眼。

“小長大了。”

彌的手指驟然蜷，他握住彌天鸞的手，另一只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會疼，我不是在做夢，阿娘你真的……你真的醒過來了……”

彌表似哭似笑，一把抱住彌天鸞。

“阿娘。”

“阿娘……”

他一聲又一聲，似哭似喚。

彌天鸞輕拍著他的頭，眼神慈，“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哭。”

“有娘疼的孩子，就可以放肆哭了，兒子想你，兒子哭是高興。”

彌這會兒是又哭又笑。

他吸著鼻子，忽然想到什麼，有些懊惱：“阿娘若是早點醒來，就能見到剎剎了。”

“對了，阿娘還沒見過剎剎吧，我這就把回來。”

彌作勢要去回青嫵。

彌天鸞卻拉住他，嗔笑道：“你說的是司那位阿羅剎天小陛下？”

“你這孩子，是歡喜糊涂了嗎？阿娘怎會沒見過。”

“你忘了，當初還來拔過阿娘的翎羽呢。”

“我真是歡喜過頭了。”彌忍不住笑罵：“剎剎那小冤家，居然還拔過阿娘你的翎羽，是能干出的事兒。”

他說著，抱住彌天鸞，頭枕在頸彎：“阿娘，你能醒來，真好。”

他的聲音里滿是對母親的依。

笑容燦爛無比。

而那雙桃花眼里，卻是一片冰冷。

……

海下，昆侖廢墟。

青嫵拿著彌天鸞的羽，再度回到了這里。

玄喵喵不解主人為何去而復返，疑的歪頭晃腦。

青嫵握著羽，喃喃道：“有點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