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沒說話,側頭沖簡崢做了個手勢。
簡崢會意,走到門口,“把人打進來吧。”
兩名黑人,帶著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人約莫二十七八歲,頭發染栗,短高跟鞋,挎著小坤包,妝容很有些濃,只是不知是不是被簡崢嚇到,此刻眼里有幾分驚惶和懼。
一見到徐溪,幾乎是像見到救命稻草似的奔了過去,“溪。”
這孩,正是徐溪的表姐柯巧麗。
徐溪明顯震了震,似是沒想到表姐會出現,“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怎麼就回來了?”
“這人說是你朋友,特意來老家找我,結果他......”
也不知簡崢對做了什麼,柯巧麗一臉驚恐地看了眼簡崢,戰戰兢兢地說,“他問我那晚來找你的事,我沒辦法,只好跟他說了......”
徐溪臉有幾分蒼白,然而卻還是很鎮定地笑了笑,“那晚表姐是來找過我,這件事,不是什麼呀。”
柯巧麗神復雜,“溪,他,他什麼都知道了......”
徐溪死死抿著,不說話。
“既然徐小姐不愿說,那我替你說。徐小姐是冀城人,自父母雙亡,能考進京城醫科大學,順利完學業,為醫學系畢業的高材生,全靠柯家扶持。”
簡崢掃了徐溪一眼,“那晚有人室劫持了你姑姑姑父,借你表姐之口,讓你殺了崔烈,否則,便讓你表姐一家死無葬之地,是也不是?”
徐溪不語。
簡崢頓了頓,冷笑道,“那晚你表姐來找你分明是為了此事,可你卻說是忘了帶家里的鑰匙。徐小姐真是撒得好大謊,要不是沈總讓我去查查你表姐的行蹤,差點我就被你騙了。”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柯巧麗的工作特別的,竟是京城頤宮的服務員。
和徐溪在京城一起租房住,說忘了帶鑰匙來找徐溪,原本理由很充分。
可從醫院出來,徑自開車回住,下車時,路邊監控拍到竟是哭了?
那晚房間里始終亮著燈,第二天一大早,便坐上了回老家冀城的飛機,且出門時的裝扮,竟還是昨夜從頤宮出來的那。
離開的時間點,幾乎是和桑淺淺發現崔烈死亡的時間前后腳,這就不能不讓簡崢多想,是以干脆去了趟冀城,找到了柯巧麗。
他帶了一名保鏢,踏進柯家時,柯家一家三口恍若驚弓之鳥。
聽簡崢說有點事想跟柯巧麗單獨談談,柯父臉驟然大變,憤怒地責問他,“昨晚你們挾持我們還不夠,還想綁架我兒?真以為這世上沒王法了?”
就這麼一句話,讓簡崢立刻抓住了關鍵點,很快拔出蘿卜帶出泥地了解了況。
毫無疑問,徐溪是崔烈死亡的最大嫌疑人。
......
徐溪臉上幾乎沒有半點,低著頭,仍是不發一言。
“溪,這,這是真的嗎?”
尹姝惠一把抓住徐溪的胳膊,失聲道:“你真殺了崔烈?”
那晚,雖一直守在病房,但期間去過衛生間,徐溪若是想下手,估計,就是那個時間點了。
可是,怎麼可能?!
徐溪被尹姝惠這麼一抓,仿佛堪堪回過神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徐溪哭出聲來,“我當時心如麻,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確實有想過按照他們說的做,可我后來還是不敢,崔烈為什麼會死,我也不知道......”
“可崔烈的死因檢測,是窒息而亡。”
桑淺淺心里像是堵了塊大石頭,“溪,你知不知道,我都已經跟苗主任和院長申請過了,下個月就讓你試著獨自實習出診的......”
徐溪格好,悟強,又格外勤努力,很能吃苦,桑淺淺是真的很喜歡。
是桑淺淺的助理,按理得一年期滿后才能正式以大夫份出診,但桑淺淺還是特意為走了特例,想讓早點為實習大夫。
可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
“淺淺姐,對不起,可我真的沒殺人......”
徐溪哽咽不止,哭得愈發傷心,但始終不肯承認崔烈的死和有關。
“崔烈院是苗主任和院長都知的,而今出了事,我也得如實跟他們報告。”
桑淺淺淡淡道,“這件事怎麼理,就讓醫院決定吧。”
病房里頭沒有監控,徐溪和尹姝惠是桑淺淺最信任的人,怕影響們照顧病人,簡崢始終在病房外守候。
而那晚,尹姝惠去了趟衛生間,來回五六分鐘的時間里,只有徐溪一個人在病房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本不得而知。
可,這并不代表,尹姝惠沒有嫌疑。
徐溪呆了呆,紅著眼問:“淺淺姐,你是要跟院里說,是我殺了崔烈嗎?可我真的沒有......”
“有沒有,我不知道,可崔烈死亡的原委,我總得跟醫院匯報清楚。”
桑淺淺深深看了眼徐溪,“包括,你表姐家人被挾持,有人威脅你殺崔烈的事。”
“淺淺姐,我求你了,別告訴苗主任和院長這些,可以嗎?就說崔烈沒能醒來,可以嗎?”
徐溪突然“撲通”跪在了桑淺淺面前,大哭道:“我真的沒有殺人,可連淺淺姐和姝惠姐都懷疑我,苗主任和院長又怎會信我無辜?若是被醫院開除,那我還不如死了好......”
一旦被醫院開除,醫療圈里會傳得沸沸揚揚,沒有哪家醫院會再敢收。
吃了多苦才考上醫科大學,費了多艱辛才留在京城這家知名醫院,若是被開除了,那這些年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看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桑淺淺心里也難,“你先起來,別這樣。”
徐溪哭著道,“淺淺姐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尹姝惠有些不忍,“淺淺,沒準這事真有什麼意外況呢?畢竟崔烈來的時候就跟死了沒兩樣,而且溪也是害者,要怪就怪那些劫持姑姑姑父的壞人......”
“有沒有意外況,我沒法下定論,眼下只能拿崔烈的死因檢測報告說話。”
桑淺淺扶著徐溪站起,默了幾秒,才道:“該說的,我一定會說。不過,我......可以替你跟苗主任說說,但不能保證,是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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