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半個月后出院。
出院,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送傅臨州和宋羨去碼頭。
他們已經買好了去往英國的船票。
傅臨州把傅家很多產業變賣,塞進自己腰包,跟宋羨一起離開。
臨走時,宋羨抱著姜止一直不撒手。
姜止囑咐,“到了那邊好好生活,偶爾跟我發個電報,我會想你的。”
“我知道。”宋羨哭的直打嗝。
傅臨州拍了拍的背,“你哭什麼,又不是以后不能見面了。等姜止把這邊的事理完,你讓來英國找你。”
宋羨甕聲甕氣道:“姜止,你聽到沒,事理好,記得來英國。”
姜止點了點頭。
本就是這樣打算的。
等候樾希倒臺,就離開。
帶著姜淮,還有錦一,一起去英國找宋羨。
未來,不會再有楚伯承闖的生活。
再次和宋羨用力抱了下,姜止推開,“快走吧!”
宋羨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跟著傅臨州登上了前往英國的郵。
郵漸行漸遠,灰黑的煙沒鐵鉛的地平線,霧蒙蒙一片,悶熱,姜止眼里霧氣漸濃。
李錦一拍了拍肩膀,“阿姐。”
他示意姜止回頭。
姜止順著李錦一的視線過去。
不遠,一輛悉的克雷斯汽車,泊在路邊。
車窗,映著楚伯承那張模糊俊的臉。
姜止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冷漠別開。
剛要上車,喬寅突然從旁走過來。
姜止停止拉門的作,揚笑道:“喬寅,你怎麼在這兒?”
“這邊有公事,順路來看看。”喬寅說謊話不打草稿。
姜止看著他上一塵不染的長衫,和底的黑布鞋,這一看就不像是來辦公事的。
沒穿,“原來是這樣。”
“你吃中飯了嗎?”喬寅主開口,“要不要一起?”
這時,李錦一道:“喬先生,我已經跟阿姐說好,中午去舞廳吃,我親自下廚。”
“你的廚藝確實不錯,能媲名廚。”喬寅眼神不善掠過他,“我厚著臉皮,跟過去嘗一嘗,可以嗎,李錦一。”
李錦一皮笑不笑,“買的和菜只夠兩個人吃的,下次吧,喬先生。”
他們在對方的眼里,看到的是煩躁。
最后姜止打了圓場,說請他們去回春樓吃。
喬寅答應道:“也好。”
他們各自上車出發。
楚伯承的車,跟在后面。
姜止下車的時候,楚伯承也下了車。
裝作沒看見,和喬寅以及李錦一往里面走。
楚伯承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回春樓生意很火。
包間幾乎滿。
喬寅利用自己的人脈,讓老板空出了一間。
楚伯承被關在包間門外。
中途,姜止去上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被楚伯承抵在走廊。
姜止冷笑,“帥過來見我,候樾希的事解決了嗎?”
“姜止,你已經半個多月不肯見我,別鬧了行嗎?”楚伯承每天要忙公事,應付候樾希,已經心力瘁。
孩子沒了,他的悲痛不比姜止。
只是候樾希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理掉的。
他還要利用候樾希做一些事。
不能馬上跟姜止一個答復。
他有他的無奈,自然希姜止能理解,可姜止不肯。
這件事,必須有一個人妥協。
可他們誰都妥協不了。
他為大局,為孩子...
姜止冷聲道:“等你什麼時候把候樾希弄死,再來找我說這種話。”
甩開楚伯承,楚伯承攥住腕子,不肯讓離開。
喬寅氣定神閑走過來,“姜止喜歡的菜都上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過來。原來是帥來這里堵人。”
“喬寅,這里沒你的事。”楚伯承臉難看。
一個喬寅,一個李錦一,沒一個省油的燈,他真想弄死他們。
可惜,楚伯承沒法手。
喬寅本事不小,楚伯承對付他,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而李錦一,他不能。
了,姜止會對他恨上加恨。
楚伯承頗有種無力。
喬寅像是沒發覺楚伯承的敵意,一臉輕松道:“怎麼跟我沒關系,我今天是姜止的客人,請我吃飯,離席那麼久不回來,不合適,麻煩帥放開。”
姜止狠狠甩開,一個眼神都沒給楚伯承,轉離開。
喬寅似笑非笑看了楚伯承一眼,轉走了。
楚伯承有很多話想跟姜止說,但總有一些煩人的東西來阻撓他。
他只好找另外的機會。
傍晚,他去家里找姜止。
推開門的時候,他看到姜止蜷著坐在床上,頭埋在膝蓋,手里著肚兜在輕聲啜泣。
楚伯承突然沒有勇氣進去。
哭泣的聲音,就像無數把鋒利的刀刃,將他心撕得碎。
然而,走廊過的亮,還是驚了姜止。
姜止抬起頭,眼淚還沒來得及。
晶瑩的淚珠從眼角到下,落在被子上。
瘦了,整個人脆弱而單薄。
楚伯承頓了片刻,推門而進。
他坐在床邊,去的臉。
姜止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很排斥地別開,“你來干什麼?”
“姜止,我們談談。”楚伯承攥的手,不讓逃。
姜止掙扎了很久,沒掙開,便放棄了。
楚伯承把摟在懷里,深深吸了口氣,“姜止,失去孩子,我的痛苦不比你。可我要顧慮的事太多,候樾希...目前還不能對手,你等一等,我會給你一個代。”
“你總讓我等,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姜止哭聲抑,“楚伯承,我給孩子做肚兜,織子,就等著他一出生,我姆媽,你阿爸,我們一家三口,以后簡簡單單活著。我甚至想過,就算你不給我名分,只要給孩子一個名分都好...”
埋在他肩膀,崩潰而抑。
淚水燙的楚伯承直發抖。
“可是他死了,被候樾希害死的。而你,冷靜得讓我覺得心驚,你到底是有多冷,才會在孩子死的時候,那麼無于衷。那是你的孩子,留著你的,你有為他流過一滴淚嗎,你沒有,你只會為了你自己的目的,去維護害死自己孩子的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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