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狗眼看人低的狗。

白泠一聽，再看看地上趴著的農婦，頓時火冒三丈。

幾名兵手就要抓人，一腳橫掃，最近的一名兵被摔倒在地，又是一個擒拿手，將接而來的兵按倒在地。

「造反了，這人還敢手傷人，把和那農婦一併拿下，送查辦。」

「住手。」

男人清冷的聲音，如同驚雷落地，那名農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雙膝直哆嗦。

不遠，獨孤鶩坐在椅上。

他微微瞇起眼，一雙眼中著冷。

「鶩王。」

農和兵們都跪了下來，微微發抖。

白泠看到獨孤鶩，這狗男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忙將農婦扶了起來。

「說的不錯，你為大楚員，竟不懂得大楚條例？」

獨孤鶩是往那一站，就讓人不寒而慄，更別提他板著臉訓人，那員連連磕頭。

「鶩王，你有所不知，歧村年年都欠收，還不繳納稅賦，公主府打過招呼，農戶若是來賒糧，不能給他們種糧。」

農才八品，可得罪不起公主府，更別說，他還拿了公主府的好。

白泠聽罷，眉頭擰得更了。

這件事，不用說，一定是展天或是薛姨娘做的。

早前說起稅賦時，東方蓮華說恤農戶，就免了稅賦，如此一來，兩人就沒法子斂財了。

「可據本王所知，永安郡主宅心仁厚，不會做出如此苛刻的事。一定是有人冒充公主府傳話，本王自會調查，給糧。」

獨孤鶩冷眸一掃，農只得命人取了一百斤種糧，給農婦。

「你為朝廷員，不讀律法，仗勢欺人，拖出去，杖三十。」

獨孤鶩一說完，那名農嚇得膝蓋一，被兵拖了出去，不遠，陣陣慘聲傳來。

「多謝青天大老爺。你們這是救了我們歧村整村人的命。」

農婦忙要給白泠和獨孤鶩磕頭。

「大娘，你別客氣。你要謝謝這位老爺，我不過是一路人。」

白泠雖有些意外，獨孤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可面上卻是一臉的鎮定自若。

喬裝打扮后，口音嗓音也都微微調整過，加上相貌改變過化了妝，不怕獨孤認出。

「姑娘不是大楚人士，對大楚律倒是很了解。」

獨孤鶩卸任了林軍統領后，以腳疾為由一直不願意再就職。

可近日戶部史尚書告老還鄉，戶部空出了個位置來。

戶部主管財政，是個差，不員甚至是皇子王爺們都很眼紅，明裡暗裡，想要搶這個位置。

永業帝考慮幾日，讓獨孤鶩出任了戶部尚書。

一來戶部常年虧空，多有，需要人整頓。

二來獨孤鶩雖不好使，可腦子好使的很，他的籌算能力，連郭祭酒都自愧不如。

三來獨孤鶩不差錢，不怕他中飽私囊。

獨孤鶩新上任，沒有去戶部衙門，倒是先到了種子所。

他常年在外行軍打仗，最清楚，民以食為天，軍隊也以糧草為天，聽說去年各地欠收不斷，眼看春耕就要開始了，他這個戶部尚書新上任，就要管管農事。

「小不才，家族裡在外經商，遊走各國，各國的律法都懂得的一些。」

白泠笑道。

獨孤鶩就隨口問了幾句各國的風土人。

白泠剛看過列國傳，回答起來，對答如流，沒有半點破綻。

此不凡，年紀不大，卻聰慧過人，見聞廣博，見了我也是毫不畏懼。

獨孤鶩暗道。

他殺人無數，自帶一戾氣，常人見了都要嚇得直哆嗦。

第一次見面就不懼怕的，怕也就只有白泠了。

「既是得了糧種，切勿耽誤了春耕，你先回去，告訴村裡人，若是再有委屈，可去城東巷郡主府。」

獨孤鶩相信，以白泠的，一定不會為難這些農戶。

農婦再三謝，就要離開時，被風白泠住了。

「大娘，我看看你的種糧。」

獨孤鶩蹙蹙眉，農婦也遲疑了下，把那一百斤種糧打開。

這一打開，白泠和獨孤鶩的臉都變了，農婦更是嚇得坐在地上，眼中淚水不住往下流。

尤其是獨孤鶩，他低聲道。

「狗奴才，該殺。」

一百斤種糧里，竟一般都摻雜了沙石，餘下的那些種糧也都是發霉的陳年種子。

這要是拿回去種下地，就算是不鬧天災，風調雨順，也必定會欠收。

果然如此。

風白泠苦笑。

那一世，在街頭行乞時，曾經目睹一樁慘劇。

一個村落的村民因為常年欠收，不起稅賦，村民們去告，可相護，村民們除了被打了一頓，再無下文。

被急了的村民們就帶著柴刀，殺了一名種子所的農，幾名村民寫下了申冤書後，自絕於街頭。

此事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後來出面徹查此案的，也是獨孤鶩。

獨孤鶩雖然以殘暴出名，可不得不說，是個好。

獨孤鶩一口氣殺了種子所十餘名農，此事最後還牽連到了大皇子……獨孤鶩後來查出，種糧有問題。

但那都是三年後的事了，沒多久，白泠就死街頭。

最後大皇子的結局如何，白泠也不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種糧有問題？」

獨孤鶩掃了眼白泠。

「大老爺，你是不了解當的。凡是為的，沒有幾個心眼不小的。我在外行走多了，知道平民得罪了員，會被用各種手段報復。大老爺你大，不知道也不奇怪。」

白泠笑了笑，可的字裡行間，卻著一滄桑。

街頭行乞時，看著春柳被打死，看著多員對待平民連豬狗都不如。

世態炎涼，這就是大楚。

三年街頭行乞，又接了22世紀人人平等的觀念后，白泠待人接早已不同往日。

獨孤鶩不由多看了白泠一眼，子相貌平平無奇，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大娘，你去順親王府找朱管家，就說獨孤鶩給了你一百斤種糧，你帶回去。等到收糧后，再還給親王府。」

獨孤鶩一說完，風白泠不由側目。

喲嚯，狗男人居然也有慈悲的一面。

獨孤鶩再看了眼白泠。

「今日之事，還請……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小白，多謝大人剛才替我解圍。」

白泠說罷，就抓住了獨孤鶩的手，用力握了握。